白修宁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感受着他因为笑而快速起伏的胸膛,心中的恼意更甚了。
但他却下不去手打第二拳,只得怒骂道:“无耻之徒!放开!”
昊渊自然不会放,反而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自己挺无耻的,居然对着昔日旧友起了非分之念。”
白修宁顿时僵住了。
本来还抵在昊渊腰上,想要推的手就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于是下意识的摇头。
昊渊放开他,对上他那双明明慌乱又强自镇定的眸子,道:“修宁,你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白修宁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前一句明明还在说那种荒唐无比的话,下一句却问他当年的事?
昊渊见他眼中有茫然,于是又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成了白氏的辅君。能不能告诉我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昊渊握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掌心温柔的抚摸着。这动作在他们小时候经常做,白修宁一不开心了昊渊就会这么哄他,用掌心帮他抚平心里的情绪。
白修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眶发烫,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本以为小时候的那些记忆被封在心底这么久了,应该淡忘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昊渊只是一个动作便让他想起了一切,甚至记起了当时的心情。
那时候的修宁很依赖昊渊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发生过那些事,所以他太渴望有人能护着他,伴着他了。所以他轻易的就让昊渊入侵了,让昊渊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中修补,把那支离破碎的世界重新撑起来,不再惧怕寒风的侵蚀。
是昊渊给了他回去面对的勇气,所以当他真的站起来了,想要去找昊渊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片焦土。
那个村子不在了,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了。
曾经为他挡风遮雨的屋子塌成了一堆焦黑的烂木头,昊渊为他栽的桃树也已枯死了,树干从中间被砍成两半,就像他断掉的希望,再也看不见一点绿意了。
他没有想过还能再见昊渊,更没有想过再相见时,他们成了对立的身份。
白修宁从来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更是。但在与昊渊相处的半年里,他却总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会对昊渊说,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因为昊渊就像支撑着他的那棵树,不管他怎么靠都会稳稳地,让他没来由的安心。
这些昊渊都不知道,因为白修宁不曾告诉过他。小时候不会说,如今更不会了。
所以白修宁只是低下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泥土。
昊渊并未像上次那样烦躁,而是摸了摸他微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