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推测,文中那巫蛊之术恐怕并非迷信,而是真有效果。
只不过,皇室与江家都是何方道人意图攻击的对象。
江家会遭遇此事,便是因为原主掺了一手,拿到皇室中人的头发之后,写好名字,缠于木雕和纸人之上,然后在旁边放置可供分辨的江家信物,随意藏在一处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简简单单,就能将偌大的丞相府推入水火。
说不定那数个木雕之中,还有不少是给江家自己人准备的。
想起与江父江母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淋漓尽致的关爱和偏宠,江眠并不好受。
江丞相一家如此为夏国鞠躬尽瘁,却险些被这种可笑的方法坑害。
他将那暗格里的物件尽数带走,尽可能平静地和爹娘告别,回到东宫后,便冷着脸将它们全部烧毁殆尽。
被风卷起的烟灰,仿佛是要躲着江眠那般,朝远处竭力奔逃。
何方道人可以死了。江眠垂眸道。
他雪白的狐裘依然一尘不染。
好,晏清昀揽住他的腰,温和道,他离开人世的路途,不会太过轻松。
江眠弯了弯唇。
老婆是变态,也有变态的好处。
待到夜色渐深,江眠悄悄给那个无声无息去世的江家哥儿上了炷香。
虽然宫中禁止私下烧纸祭祀之事,但晏清昀可不会拘着他。
但至少在如今的世界观之下,亡魂或许可能残存于世间,甚至是拥有转生的机会。
江眠希望能让他知道,原主这一次没有机会再去谋害他的家人。
我不会让爹娘难过,江眠轻声道,江家的功绩将长存于史书,他们也会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在他转身的那刻,那柱香上的烟雾竟无风自动起来,燃得极快,几乎转瞬间就要烧至尽头。
江眠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回头望去,那香燃烧的速度又马上重归正常。
一阵柔风轻轻吹起了他的发梢。
唔,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江眠弯了弯眼睛。
*
在处理何方道人一事的过程中,晏清昀并没有忘记搜查,庆雅阁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
只不过,他做得更为不动声色。
在面见官员时,他也表现得像是被杂糅政事占据了心神。
毕竟已至腊月,他父皇开始成日忙活着给宗藩大臣们写福字,而等到过年,宫中休假,父皇将会封印玉玺和御笔,几日不再处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