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莫名的想法在脑中盘桓,让晏寒时有些烦躁。他从冰柜中取出早晨新取的几杯血液,又忽然厌恶地让管家将它们尽数带走。
闻过江眠身上的味道,这些尚且新鲜的血液,竟然全都变得臭不可闻。
真是奇怪。
*
江眠被包裹在干净纯白的真丝睡衣里,坐在床头,纤细白皙的小腿够不到地毯,只能悬空垂着。
他浑身上下一尘不染,梳洗装扮得恰合主人心意,洁净而美丽。
晏寒时压抑着心中的躁动,换了一张手帕按在江眠颈部,骨节分明的手稍加用力。
清瘦脆弱的身子轻轻一晃,江眠眼神柔软地看着他,并未挣扎。
晏寒时将手松开,指印鲜明。
人类依然脆弱至极,江眠却没有一丝恐惧,青紫血管中散发着罂粟般的蛊惑香气。
你是什么人?
他撤下手帕,亲手摩挲小血仆暴露无遗的颈动脉,灰蓝眸子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
您的血仆,主人。江眠轻声回道。
他甚至还没有改口,胆子大得不行却让深邃的蓝眼睛逐渐染上血色与饥渴。
你知道我的意思。晏寒时低声说。
江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偏过头,主动露出那一片脆弱诱人的侧颈,督促道:请您享用。
这句话并非出于礼貌,抑或是虔诚的奉献,反而更像一种柔软无害的强迫。
晏寒时怔了一瞬,旋即也有些兴致盎然。他不敢想自己究竟在下意识戒备些什么,也懒得去想。
眼前漂亮干净的少年是人类,这毋庸置疑。
终归逃不出他的掌心。
眼眸被幽深血色彻底覆盖,锋利的尖牙渗着冷芒,缓缓刺破少年细嫩的皮肤。
尊贵优雅的王俯身轻吻着玫瑰花瓣,是猎食,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小血仆软着身子地依附于他,漂亮的眼睛里浮出水雾,似乎又想撒娇:疼。
怎么会疼?
他合该飘飘欲仙,麻痹上瘾,早已陷入幻梦才是。
低贱而难以自控的人类,被高级血族当作饮品之后,总会摇着尾巴再次主动凑上来。
晏寒时没有余裕去思考这些异常。
倒不如说,他才是不由自主陷入幻觉的那一个。
少年的鲜血,比他想象中甜美百倍,让他情不自禁地沉迷。
相比起生命中第一次品尝血液时的快乐,如今的沉醉似乎更甚。
晏寒时把江眠搂入怀中,一把扣紧了他似要挣扎的纤细手腕。
多年尚未与人类如此亲近,他却不曾感到一丝焦灼烦躁。
他只想将小血仆抱得更紧,继续吸食他鲜甜的血浆,永不停止,直到那孱弱的躯体被掠夺至残败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