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像是被一根闷棍猛地敲在了脑袋上,正嘶吼着的不死川实弥指尖一颤,忽然从脚底生上一股寒意。
别说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浑身发抖的咬牙停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痉挛着握紧,愧疚和后怕像一只巨大的手一般攥住了他的心脏,恐慌感几乎令他如坠冰窟。
——绝对不可以把那种混账话说出来。
“要不是你杀了我的母亲”这种绝对无法饶恕的话,就算是在气头上,也绝对不能对这个人说出来啊,他这个白痴!!
被他吼了的胡蝶瑛二早就沉默了下来,此刻正以温柔到几乎有些悲哀的目光注视着他。
那样真挚担忧的目光让实弥心头一痛,连呼吸都变得煎熬起来。
终于,经过了一阵令实弥内疚到窒息的沉默之后,胡蝶瑛二轻柔的开口了:“把手伸出来。”
“……”不死川实弥咬住下唇,低着头闷闷的伸出了胳膊。
他对面的少年拿出绷带,轻手轻脚的替他包上了还在渗血的伤口,动作格外认真而细致。他的温柔通过双手传递给了实弥,让他心里不由得更加愧疚和难受。
说点什么啊。
骂他一顿,打他一顿,或者像以前一样坏心眼的拿他开玩笑,怎么都好。
……就是别这么一言不发的啊。
他不安的连连偷看瑛二的表情,后者沉默的看着他的伤,好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我懂的。”
他的声音温柔的令人心惊。
不死川实弥心尖一揪,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他。
蓝发少年轻柔的给绷带打了个结,放下手的时候,他象牙白的指尖似乎在轻轻颤抖。
“我懂你的憎恨到底有多么沉重。”
*
天亮之后,胡蝶瑛二就带着不死川实弥回了蝶屋。
水柱大人最近几个月一直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候连着半个多月都不回来一次,这次却隔了不到一周就回来了,让常驻蝶屋的医护人员都很惊讶。
但唯独香奈惠和忍两姐妹,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毫不意外,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样。
比起兄长,突然回来的不死川实弥倒是更让她们惊讶一些。
而且白发少年和瑛二之间的气氛也怪怪的,让人有点搞不明白。
直脾气的胡蝶忍看了一会儿就跑到了姐姐身边,小声对她吐槽道:“不死川先生比以前更奇怪了!明明一句话都不跟哥哥说,但就是哥哥去哪他去哪,还老是偷看哥哥!他想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