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不允许他再自欺欺人,可是联想到那个人的手段,他却无法将事实和盘托出。
或许是他的脸色太难看,诸伏景光盯了他一会儿,渐渐消去了怒火,重新上前走到他面前,声音轻轻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zero?”
他了解自己的幼驯染,更相信他的本性与信仰。和他一起长大的挚友有着再纯粹不过的正直公义之心,他是个坚韧不拔的公安警察,不会被蛊惑,更不会浸入黑暗。
“教官到底对你说过什么?”诸伏景光紧盯着降谷零闪烁又不安定的眼瞳,竭力让语气听起来真挚又轻缓,“百加得……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在那一瞬,降谷零真的有种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
但好在,那也只是冲动。
个人的压力与痛苦,和重要之人的安全比起来,显然是前者更不被降谷零重视。
更何况,百加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想到得知琴酒没有死之后,就一直存在于自己心中的那个“怀疑”,低着头的金发青年沉默良久,才终于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啊,hiro。”
他这样迷惘的,像迷路的孩童一样回答道。
*
当四个人再次汇合的时候,降谷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再次变为了神秘、敏锐又狡猾的波本。
他看着诸伏景光将那瓶饮料笑着递给黑泽瑛二,得到了青年惊喜的感谢,只觉得那个笑容有一瞬间和过去的黑泽瑛二重合了。
真是讽刺。
降谷零移开视线,虚假的牵引了一下唇角,为自己居然真的没有在无人监管的时候对挚友说出真相感到悲哀和可笑。
他现在算什么?被拴得久了,就算剪断了绳子也不知道跑的狗吗?
“——在想什么?”
码头上,熟悉到化成灰也不会听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降谷零神色不变,扫了眼正在观察船只的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头也不回的冷冷开口道:“在想怎么干掉你。”
“啊哈哈哈,那可不行,你们的任务还要指着我呢。”那声音发出惯例的写作豪爽读作装傻的笑声,听起来愉悦的让人火大,“和光的谈话开心吗?”
“你不是都料到了吗,何必再来问我?”降谷零终于转身看向他,语气控制不住的变得讥讽又自嘲,“反正他已经完全信了你的鬼话,我没法告诉他真相,说你是个人渣还平白得了一顿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