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脚步一顿,点点头,上楼。
再下楼时他已经换上了日常服装,黑毛衣搭牛仔裤,楼底下,叶父也脱了外套,衬衫袖子挽到小臂,正在摆东西、收拾厨房。
叶然默默加入,叶父看他一眼,紧皱的眉头松了些,安瑜这些天在咱们家住着?
嗯,前几天刚走。
他父母回来的这么早?
安姥姥去世了,安阿姨带他回河北奔丧。
叶父清洗着抹布,淅沥水声中,他动作顿了下,说道:过完年我带你去安家走一趟。
叶然:去安家?
叶父嗯了声:老人去世是大事,我们家和安家来往深,该全的礼节不能落下。
好。
厨房很快变得干净,两个人分工合作,又去打扫客厅和餐厅。
家里有扫地机器人,两人清理起来不算难,二楼还有几个房间也要打扫,等一切完工,也到了下午五六点。
叶父带叶然出去吃饭,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天色昏沉黑暗,雪花纷飞。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顶着风雪,徒步回家,叶然听见了叶父有些缓慢的声音:过两天我带你也去一趟河北。
叶然眼皮颤了颤,他的外祖父母便长住在河北。
过两天的意思,应该就是去河北过年。
这么些年了,今年还是头一遭。
叶然压抑的闭了闭眼,呼吸不太稳:姥姥他们知道吗?
叶父沉默了。
几秒后,他点头:我回去给他们打电话。
叶然忽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他看了眼叶父的背影,小时候总觉高大伟岸的背影,此时也被翻卷的北风与霜雪压弯了脊背。
他想说自己不想去,也想让叶父不要去。
但他最终只是深深的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天晚上回家,叶然罕见的失眠。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三点,才看着沈时入睡之前发来的晚安短信,一点点合上眼睛。
梦里光怪陆离。
最终,画面却定格在安瑜母亲后悔、悲痛的双眼上,两行眼泪流下,仿佛在诉说她的悔意。
年关如期而至,京城到处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红灯笼高高悬挂,公路上连广告牌都写着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
随处可以听见喜庆的音乐,街头巷尾满满的都是置办年货的一家三口,夜市里更是以买对联福字玩具灯笼最为畅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