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星猛然抬头,伸手握住三兄的肩,近乎吼出声来:我也是霍家人,为什么不让我去!
飞星。三兄轻轻拨开幼弟的手,笑着说:我是兄长,当兄长冲在最前头况且你年岁尚小,即使申请领兵,圣上也不会同意。
听话。三兄摸摸祁飞星的头。
可祁飞星还是不甘:但你是文官,圣上为什么会同意你去!
我是文官,但同样擅长舞刀弄剑。三兄又露出那个意气风发的笑容来,道:当年三兄之所以从文,是因为我霍家武官众多。
别忘了,你三兄曾双元及第,是文状元,亦是武状元。
当年胸前戴着红绸花,自整个京城打马而过的三兄,此刻还是穿上了霍家的铁甲,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推开幼弟,走出大门,翻身上马。
马还是当年那匹马,然而一身官袍换铁甲,三兄去的方向也不是绕京一圈回家,而是背家而去,去往那个波云诡谲,瞬息万变的疆场。
祁飞星没有流泪,因为霍家男儿从不轻易流泪。
一月之后,驿使来报,被俘虏的大兄英勇赴死,而三兄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他斩杀了敌军将领,却救不回被五马分尸的二兄了。
三兄不愧是当年的文武状元,来年三月吉报频频,祁飞星在家和两位姐姐,几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换成军资,尽数送往战场。
祁飞星没日没夜地练剑,没日没夜地熬读兵法,从十三的活泼少年郎,读成了十四优秀的霍家子。
二姐,雁门关来信了!
祁飞星拿到了驿使送来的信件,他看着三兄写的亲启二字,高兴地快要飞起来,直奔姐姐的闺房。
大姐二姐在里边商讨军机,见状也有些惊喜:三兄的信?快拆开看看!
打开信后,开头便是三兄在战场浸润了一年半,仍旧温润俊秀的字迹。
「见字如晤:
信到的时候,京城还有一月该年节了罢。
京城冬日飘雪,不知两位姐姐和幼弟在京可安好?
战场虽苦寒,但看着失地逐渐被收复,吾心甚慰,就连这沉疴的身子都要舒畅许多。
上次去信告知家中的病,已然好了大半,你们可安心在家。
若战事顺利,冬月前吾可带军凯旋。
吾终于,可带亲长尸骨归乡了。」
一封信,看得三人沉默良久,祁飞星握拳咬唇:我们等着三兄回家。
等他将父母兄长的尸骸,带回霍氏陵墓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