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冬温吞道:我会早点。莫丞一应声后挂了电话。没问在哪见。
俞冬的早一点,就是马上。
他在熟悉的站下了公交车,走几步路,走进巷子里,巷子口有个大铁门。
家里住四楼,楼下有一排玉兰树,如今冬天就只剩枯枝。
莫丞一会记得这里吧,三年来都没变过,好像莫丞一没离开过。
俞冬裹着很厚的羽绒,带毛的帽子可以捂住耳朵,趴在阳台上往下张望,时不时哈口气搓搓手,再敷上脸。
巷子不窄,白色的灯照着。莫丞一要是来了,他可以看得很清楚。
像读书那会。
莫丞一和他确认关系那天。
莫丞一穿着短袖,广东夏天去的晚,九月多了还是热。
莫丞一在俞冬楼下,抬起头,朝阳台上的俞冬招手:冬冬你下来!
俞冬在阳台上喊:我爸妈在家,下不去。
少唬我,你爸妈在家你能喊这么大声?莫丞一大力地挥手,下来!
俞冬咧嘴笑,被他发现了自己撒谎。扑通扑通地跑下去,下最后几阶楼梯时走太快就摔了,莫丞一没反应过来,也就没接住他。
你是傻子吗?
莫丞一最喜欢说这句话。俞冬最喜欢听这句话。
他把俞冬扶起来,给俞冬擦擦脸上的灰。俞冬笑,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莫丞一有种抱着要下蛋的母鸡的错觉。
找我什么事啊一哥?这话带着撒娇的意思。
莫丞一当时比他高一个脑袋,楼梯口没有灯,只有巷子里映进来的光,被莫丞一一挡,俞冬的脸就黑成一团看不清了。
莫丞一从来不害羞。这种时候,看不见俞冬的脸,更是没羞没躁。
他就直接了当,生硬地低下头亲一口俞冬。
带着啵一声响的那种。柔软的嘴唇能发出这样坚实的声音,他稍微有点尴尬。
俞冬是被吓到了,心跳很快,嘴上却说:得传染病啦来传染我?
莫丞一习惯了俞冬在别人面前话都说不清,头都抬不起来,在自己面前什么话都一股脑地往外倒。
他也喜欢俞冬这样。开了门是小乖乖小怂包,关上门就是捣蛋鬼。
嗯。得传染病了。莫丞一说,你给治治?
什么病?俞冬想,只要不是新闻上说的非典,都成。
就算是非典,也成。年少轻狂,为了一个人可以丢掉自己。
你知道同性恋不?听说同性恋是病。莫丞一回答,我可能就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