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琦看着周岩的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眼里的心疼和怜惜,他这两天见多了陆憬和昀哥儿相处,已经隐约能明白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了。
他慌乱地错开眼,抽噎着回道:“好……好多了……”
他小声道歉:“対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周岩低声道:“没什么,是我僭越了。”
周岩松开扶住他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回了自己身侧。
南琦心里一酸,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告诉周岩不要自轻,经历了这么多自己早就把他当亲人了,可周岩是个大傻子,自己之前都说了这么多遍他还是不听。
南琦默默地回到自己那半边床上躺下,他想起周岩刚刚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应当是没有看错的,大傻子难道真的対自己……
之前在青州时那些男子争先恐后地讨好他,他只觉得恶心,可是想到周岩或许也対他起了心思,他却没有任何不适。
归根结底,周岩対他的好全都是默默地做,而不是用嘴说的,他甚至到现在都还和自己保持着主仆的界限,不越雷池半步,他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酸,难道周岩真的打算一直默默守着自己永远不说出口吗?他怎么会这么傻?
他想通过以往的蛛丝马迹去找到周岩到底什么时候対自己起了心思,却发现他一直都対自己这么好,处处以自己为先。
南琦刚刚大哭一场,精神十分疲惫,想着想着便很快便睡着了。
周岩看着南琦从自己怀里退出去,背対着自己躺下,他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块,他蜷了蜷手指,像是想回味一下刚才抱住他的滋味,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小少爷是天边的明月,就算偶尔落进自己怀里,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他终究还是挂在天上的,自己只要能望着他便好。
铺子里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又招揽了两名伙计和一名绣娘,绣娘手艺没有沈夫郎好,但是基本的裁衣绣花都是过关的,因此陆憬给了她二两银子的工钱,并且承诺若是她的技艺精进还可以涨工钱。
伙计则是招了一名夫郎和一名汉子,夫郎在招待客人时更受欢迎,汉子则可以做些跑腿送货之类的体力活。
有了伙计,陆憬终于被解放出来,开始画新一季的成衣图纸了。
他在后院支了张桌子,拿着炭笔细细勾画。
风吹过,院里的梨花落了他满身,他却没在意这扰人的清风,只是凝眉认真地看着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