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希望你活得像自己,”他的声音更微弱了,“只有活得像自己,你才会快乐,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不,我不想走,不要走……”她哭得嗓子都沙哑了,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悄悄靠近的侍女击中后颈,重重地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把夫人带走,”他依旧靠着床头,微微喘息道,“一路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侍女是他的族人,一个死忠部下的妹妹,他自是信得过。他还有一队精英族人,将会一起护送她离开。
“是。”侍女作了个手势,门外的两个侍女快速进来,几人合力将晕倒的城主带了出去……
深灰色云朵聚拢天空,乌沉沉、黑压压一片,又厚又重,几乎就要与地面相接。
偌大暴雨唰唰地落下来,整个世界雨雾朦胧,悬崖被大雨遮得几近看不见。但若拿着望远镜细看,可以看到崖底河流水面正在迅速上升,已经上升到了悬崖中部。
数百条黑色小船被一大批盔甲卫兵推入河中,又迅速跳上黑船,极速向悬崖驶去。
河内的食人鱼无法跳高,对上升的河面毫无办法,绝大部分死光,少数苟延残喘,成不了气候,自然攻击不了气势汹汹的入侵者。
这群入侵者很快顺利渡了河,攀上悬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崖内的秘密通道,以极快之速冲向了崖顶……
王城内一片哀怮、哭泣,人人都在说希律亚王要打进来了。从崖顶已经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黑船涌来,人们惊慌失措,抱头痛哭,惶乱奔逃,又不知该跑到哪里。他们绝大数人自出生起就在这里,从未出过王城,从未离开悬崖,现在要他们离开,无异于要他们去死——对未来的惶然,对未知之路的恐惧,令他们中一部分人开始自残自杀……
入侵者还没有攻进来,他们就已投降、自我放弃,哭天喊地,惨嚎哀叫,王城就像一座哭喊着的丧尸之城。
只有接受过严苛训练的王城护卫军们仍貌似镇定地站在王城墙头,挺直身体,平视前方,全身绷得紧紧,一副誓死如归模样。
脸色极苍白的副城主,这个极美的银发男人一身白袍,站立城头最高处,眼神深沉地看着崖底不断从黑色小船涌上岸的盔甲敌兵。
雨势极大,一个悍猛的护卫小心地为他打着伞,另一个个头略小的护卫则伸长手臂为他恭敬地点烟。
一缕缕青色烟圈从他美丽性感嘴唇呼出,夹烟的手指偶尔点弹烟灰,银色卷发夹杂着烟灰,随着带雨的冷风在空中飘荡。
他优雅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抽到第十根时,城门口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接着便是血腥的厮杀。大群盔甲卫兵举着大刀、利剑与守城卫兵拼杀起来。守城卫兵拼死抵挡,射箭、投石、扔剑,全都无法阻止如狼似虎的凶猛攻击。最后一个灵巧的盔甲敌兵极快地顺着软绳梯攀爬到了城头,滚落在地后,又像老鼠一样灵活地冲进了城内,连杀十几个阻拦他的王城护卫,混进仍然哭天喊地、哀嚎不止的人群,成功地奔到了城门口,用尽全力拔掉了沉重门栓,城门开了,大批盔甲敌兵如放闸的洪水冲了进来,人们尖叫着、疯狂着逃蹿,整个世界仿佛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