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勤转头看了眼超市大门,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倦意:“不管他有没有阴谋,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他做交易。”
士兵也知道无可奈何,咬着牙说:“大后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前面卖命,他们在后头干什么?他们说工厂缺人,我们几乎把所有壮劳力都送了过去!留下的不是当兵的就是老弱病残!”
“他们朝我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但我们呢?!”
杨国勤知道士兵也是憋得久了,满肚子牢骚再不发出来就得憋疯,之前是因为危机迫在眉睫,不能抱怨,现在看到了点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尸潮的希望,便不再隐藏自己的不满。
“我们基地没有军工厂。”杨国勤,“基地里的两个工厂,一个生产一次性口罩,一个生产肥料,我们自己什么都没有,当然他们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
“将军!军队里那么多小娃娃,十四五岁就开始端枪,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但后方连子弹都提供不了!”士兵的声音陡然变大,越说越激动,“我们明明是在为所有人牺牲,落阳基地这个位子谁都不愿意来,是您自动请缨,是无数老百姓愿意来分担危险……”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却憋着不愿意落下泪来。
凭什么总是他们牺牲?总是他们承担风险?总是他们拿命去填补漏洞?
杨国勤问他:“有烟吗?”
士兵摇头:“最后一根您昨天抽了。”
杨国勤:“……”
他苦笑道:“早知道刚刚就该在超市买包烟。”
“那糖有没有?”
士兵从包里掏出糖盒,让杨国勤自己取。
杨国勤嘴里含着薄荷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后方也不容易,你不要这么大的戾气,送物资本来就困难,还有那些……反正,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也别这么想。”
“守着前线的不止我们一个基地,十几个基地,后方不可能把所有物资都紧着我们来。”
杨国勤:“你只看到在这儿牺牲的人,怎么不看看其它基地牺牲的战士?十几岁的小娃娃端枪也不是咱们这独有的。”
士兵不再说话,杨国勤:“怪谁都没用,要怪就怪这丧尸太邪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士兵:“科学家不是说它们是外形寄生虫吗?”
杨国勤把糖咬碎了吞下肚:“说是这么说的,但谁也没讲过那寄生虫究竟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它们孵化完成后是什么样,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清楚,科学家也不敢打包票。”
“走吧,还要去指挥室。”杨国勤打开了车门,他坐到汽车后座,摇下车窗看向铁网的方向。
士兵们还在作战,他们的人太少了,少到每个士兵必须当两个用,他们没有太多休息时间,甚至可能还几天都不能睡觉,只能抽空打盹。
人均寿命寿命越来越短。
好像人类的末路,真的要来临了。
杨国勤的眼中露出悲意。
但他的目光又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突然说:“这件事先不要跟后方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