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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其实一直要走,是自己硬要他留下的。

    ——说来说去,错都怪她。

    “意外?它跟你说的,意外?”

    钟情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夏兔。

    俩母女之间仅隔了几步,却开始变得难以亲近,仿佛那里存在了一条隐形的分界线。

    “呵,夏朴真倒霉,摊上你这个女儿。它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而我是你妈,我说的你不信。夏兔,你长脑子的话就想想,这个世界那么大,意外的概率有多小。那种东西准不准备回来,是你能操控的吗?它根本是缠上你了,看你这维护它的样子,好像还觉得它回来是捡了便宜。硬要等夏朴或者我被它吃掉,你才愿意承认那是个会害死我们的怪物吗?”

    夏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意外的概率有多小?

    ——它准不准备回来,是你能操控的吗?

    她被这两个问句噎住了,她的理由站不住脚。

    她说不出话来。

    其实,钟情说的一点儿没错啊。

    小白想走想留,根本不是她能决定的。

    小白想留下,和她硬要它留下,夏兔本以为,这两者是一致的,总之是她心心念念所期盼的好结果。

    但实际上,它们完全不同。

    钟情明白这一点,小白明白这一点。

    尚未明白的人,只有夏兔。

    以及,概率。

    在自己学校重逢同一年级儿时玩伴的概率;儿时玩伴恰好成为生父养子的概率;儿时玩伴与自己在放学路遇到危险,借机挺身而出并让她意识到,她对他尚存偏见,需要改变想法的概率;到生父家吃饭,他恰好不在,她外出找寻,找到浑身是血的他,幸运地了解到了长久以来他不愿提起的隐情,那样的概率……

    再加上,亲亲一吻,就成功挽留的概率。

    给张芳传的纸条、对红毛的挑衅、以及对夏兔的了解,是对概率的修正。

    他天真懵懂,善恶判断交付于她,始终无可奈何地乖乖顺从,似乎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从小被教育成“听话”的孩子,唯一能听见那位小姑娘说话声的,自然成为了她最亲近的人。

    她理所应当地要站在他的一边,永远无法狠下心将他驱逐。因为相比处处受限的外界,他是她自主选择的结果。

    难听的话,钟情还没说够。

    夏兔越是沉默,她就越是窝火。

    “今天要是没推掉工作,我还没法见识到这最离谱的事……夏兔,我被请到你学校的理由是‘早恋’啊。”

    钟情提起这个字眼,都觉着肮脏。她嗓音尖利,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兄妹情深那一套,唬唬夏朴就算了。那个怪物不属于正常社会,生死伦理法律没一样能限制到他。我觉得太恶心了,你正跟那种畜生恋爱吗?你会和他□□,然后杂交生下一个血淋淋的怪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