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桑问眼中有些疑惑,却依旧看着案几上的灰布锦囊与药盏,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既然楼禽兽/交代过我,我也只得替他将这灌药之事做得彻底。
蜜饯一类,唤作车厘子,乡野小物,世子与桑公子想必平日倒也不怎么接触。我伸手拉开锦囊上的细绳,灰扑扑布料包裹下,是一粒粒圆润饱满的殷红果实,如同海底珊瑚鲜妍。
桑问见此,似乎愣了片刻,转瞬又从容笑开,瞧上去就引人食欲,白公子手里心中,总有三千乐趣无穷呀。
我板着脸,作正经状微笑,先喝药。
桑问叹气,自狐裘里探出苍白手掌,取了药盏,咬唇片刻,十分无辜,又望了望案几上一包车厘子,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干脆仰头,将盏中药汁一饮而尽。
我觑眼瞧他大吐舌头的模样,心中暗笑,待会儿桑问要吃蜜饯
我垂下目光,案几上车厘子是今日晨间在小摊上买到,现下只正月过初,而车厘子花期三月,成熟该是五月,现下这些,毋庸置疑是催熟而成的野果,想来该是酸得很。
不成想桑问捧着我的小锦囊,挑出一粒粒火红果实,放在嘴中嚼得欢畅,殷红果汁伴着药汤痕迹,交错在他细致唇角,斑驳妖异。
忽然骡子车停住,风卷车帘,是楼熙自外间探进的大好头颅一只,他呵了口凉气成雾,笑嘻嘻调侃道,到地方了,两位爷,下来罢。
之后每每想起这一回的踏青,我心中总要嗤嘲一声,真可以算作是啼笑皆非,却无从作想。
楼熙探手伸进来接过桑问,小心翼翼,天冷冻滑,这马车也只能停在山腰缝隙前头,驴和马车都进不去,小白你下来得小心些。
有那么片刻,我以为这声小白是在唤我。
随即晃神过来自行下了骡车,面前是一片萧瑟,地面结了寸许厚的坚冰,我一个不着意便径直跌了下去,四仰八叉脚朝天。震得边上树丫扑簌簌落下几大团雪来,兜头盖在我脸上。
想来该是十分滑稽,只因楼熙那厮在一旁扶着桑问却笑得喘不过气。
啪一声,楼熙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立时皱起,糊满雪碴子的睫毛不停抖动,眉毛亦是。他眼风自我手中的雪团扫至我正笑得优哉游哉的脸上,从龇牙咧嘴到目露凶光,白二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