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瞧他这坏记性。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麻溜进来将我双臂夹起,迅速拉出厢房。
我回头看一眼,楼熙眼神尖锐讽刺又嘲弄,这一刻他又成了与生俱来很是优越的二世子。
东陶先生不发一言,眼中满是正义耿直。
脚下白当咬着我裤腿呜呜叫着,不知发生何事,小厮大抵不太敢得罪它,用腿肚子轻轻将它挪了开,附近有个羊奶碗,白当立即抛了我这爹,欢呼雀跃舔碗去了。这白眼儿狼。
小厮则脚下生风,十分卖力将我一路拖出别院,做个垃圾一般丢出了院门。
适时我身上只三件不大厚实的绒衫,双腿疼得厉害,枯坐在地上见漫天日头晴朗,还未开春,周遭便也冷得很。
像足了一个衣着金贵的要饭乞丐。
我以自身半盏金贵心头血换来的一月,本来便风寒腿疼浪费数日,现今瞧来,才得寸许温存,余下的日子便眼瞅着要通通浪费完了。
别院虽地处偏郊,外头却也少不得几个平头百姓来来往往,甚而也有个别人驻足停下,瞧我这么个衣着金贵细致的软腿活把戏。
我本打算改头换面易了容换下现今这般脸面,以致不被人瞧了好戏去,毕竟真容难得露一回,我委实不大想遭人奚落。可刚伸手至脑后枕骨,却又心灰意懒落下。
我在院门外台阶上枯坐了半日,天也自早间的浩瀚朗日转而变作灰压压,顷刻间落起雪来,雪子噗噗有声,不过片刻,又化作鹅毛大片扬扬洒洒。
衬得我心中回忆如昨。
往来行人驻足观摩的少了几许,只是碎碎闲话声不见止住。
这处庄园似乎是州里那位世子贵人所居诶,今日怎生扔了个如此标志的人物出来?瞧这模样倒是像极了腿遭打断了么。
我抖抖肩上雪花,此处却是是世子贵人所居,今日他也着实差人将我扔了出来。
若是腿打断了,那当是勾引世子未成?哎,倒可惜了这么个青葱样貌,若是让老子来定然
那人说完搓着手就要上前来,我心中叹一声好淫心,依旧懒着身子一动不动,其实是想动也动不起来。
结果旁边与其相貌一般猥琐的另一人将之拉住,还是莫这样,指不定是州中哪个倌儿楼里的小角儿,这样的人上了,还说不得是什么病。
两人面朝我□□猥琐一阵,这才又冒雪离了别院门前。
周遭冷冷清清,我挪了地靠在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边,只想等腿上痛觉早些平缓下来好起身走人,却一直未圆我心意。
比了个自以为甚美妙的兰花指,我尖着嗓子念起细细唱词,匆匆的弃宫闱珠泪洒,叹清清冷冷半张銮驾。望成都,直在天一涯。
渐行来渐远京华,五六搭剩水残山,两三间空舍崩瓦。
我并不知这折《埋玉》里唱的那妃子是个甚么心情遭遇,不过显见我如今与她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