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他抬头,扬手揪住我头发,尖锐痛楚自头皮漫上,我被迫仰起头,贴近他双眸。我这才发觉,饕餮眸中不止有欲,也有恨,有不得说无可言的羞耻。
我心底冷笑,原来久居南海的饕餮,也有不可言说的禁断情思。
他蓦然瞪视于我,你说甚么!
他捉着我发疼得我龇牙,饕餮大人实在不必如此,心中明明是想要他,却拿我来体会他的味道。
饕餮尹立时收了欲望眼色,将我用力甩在床边,脑袋磕上玉瓷枕头,我又是一番晕迷。
再睁眼,是东陶尹抬手拭去唇边血迹,眸色森冷,你怎么会知道?
我尽力一笑,都说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饕餮大人与我素不相识,如今手中行事却颇为疯狂,分明是借我这身子感受你那小老九的味道,不是么?
东陶尹笑得玩味,陡然折身离开我身上,慢条斯理整理自己凌乱衣裳,你说得不错。方说完这句,他却又伸手过来,缓慢掐住我脖颈,若非你这命留着还有用,凭这句名不正言不顺,你一株小小兰草,怕么也死了千次万次。
这矛盾性格,倒是与你那小老九十成十的相似。
东陶尹长得与阿玉并不像,五官面貌甚至是大相径庭,却不不妨碍他的貌美,若说阿玉是花里胡哨的蹁跹蝴蝶一只,那他便是翘尾孔雀只爱自己。
得幸我猜中,只因他眼珠中神情也像极当年阿玉透过我瞧迦叶。
而东陶尹,则是对阿玉。他潜伏于他身边,却不伤他,而是将我驱走,却也不取我性命。
有些感情无法言明,说出口便是荒天下之大谬。
阿玉如此,我如此,东陶尹也如此,迦叶则无从说起。
窗外幽风顿起,我与东陶尹齐齐侧头,是许久未见的文劫携着桑问立在窗台上,如同立在弦上,姿势吊诡。
我刚哈一声,随即又自嘲如今还有心思闲笑自己。
桑问幽幽打扇,扶着文劫朝东陶尹笑得春光灿烂,抱歉打扰这位兄台雅兴,不过小生此番前来,是来带走床上那美人儿,兄台见谅。
你想带,就能带?东陶尹眸子眯成一线望着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