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劫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出声,只慢慢转头朝门口走去。
他经由门口,我出口一声,师父留步。
文劫转头,怎生?
第6章
我将之前取血时心中念头托出,小白想问的是,既然小白的心头血可修补好阿玉魂魄,那我盯着地上的那截横木,上头齿痕犹新且深,那可否修补好冬寒的魂魄。
这回时间太过仓促,未至月圆取血,文劫又被饕餮重伤,自然取不了棱晶盏给我。
山有木兮,曾有如水少年,清华夺目。
意料之中,文劫摇头,陛下魂魄只是重伤,并未打散。而鲛人族君,却是魂飞魄散至今无有。
我了然,师父请,小白如今景况不便相送。
文劫点头,你保重。
桑问走过去,那本公子来送。
今时一别,不知何年复见。
门前吱呀几声,簌簌寒风灌入,我闭目与楼熙一同平躺。
他俩走后不久,房梁顶上却凭空响起一声嬉笑,我睁眼,一片长长白净衣角飘在我头顶,啧啧啧,这出戏唱得太无趣。
这声音十分熟悉。
头顶屋梁的阴影将声音主人遮得严严实实,以致我瞧不大分明。外头又长久静默无声,想是桑问在同文劫说甚么悄悄话。
他俩之间一直古古怪怪。
我将手抻得绷直才勉强触得到那一角素净白衫,不想这时上头又传来一声嬉笑,真是烂木姥姥不开花儿呀,小兰草你这么快就把故人忘得一干二净,多叫我伤心。
烂木姥姥不开花
我陡然坐起身,忍着心口痛捉住那一角衣衫,猛力往下头一拉。
一道轻盈白影随着跌落,正跌在我坐的美人榻边,伴着好大一声哎哟我的屁股。
啧啧,果然是这厮,许久不见,口头禅倒是依旧没变呀。
白衣身影抬起头来,硕大的鬼头面具罩在他脑袋上有些歪斜,也瞧不见龇牙咧嘴,只听见面具后传来嘶嘶的磨牙声。
我咧嘴笑开,脸上方才被桑问抽的余痛还在,哟呵,白无常,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