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看向这些年付出了无数情感、关怀与心血的小虫崽。
他的安安终于像还在虫蛋时就被寄予的厚望一样,努力又优秀地成长着,可是他却为此感到难过。
他一点儿都不想安安按照雄主的想法活得那么累。
安安,雌父很高兴你愿意对雌父说出内心的想法。不管发生什么,雌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说着,菲尔德伸手温柔地摸摸摘下了礼帽的小脑袋。
林安感受着宽大手掌的热度,听到他的雌父低头对他说,在雌父面前,安安想哭就可以哭,想闹就可以闹。安安永远是雌父的宝贝崽崽,不需要长大也最爱的崽崽。
呃最爱的崽崽。好诱虫的字眼。
谁不喜欢明目张胆的偏爱呢。
林安眼睫轻颤地垂下眼,觉得柔软真是种会传染的情绪。
再坚硬的铜墙铁壁被敲开一道缝,也会接二连三地崩塌。
所有虫都认为他在发疯的时候,自己也觉得糟糕又疯狂的时候,有虫愿意与浑身是刺的他相拥,哪怕鲜血淋漓,只为触碰到始终相信的内里,滚烫又软乎乎的内里。
谢谢你,雌父。
谢谢你努力让我和您一样愿意相信,我是美好的自己。
林安抬起脸,沉沉着嗓音说道。
菲尔德看着这样的小雄虫,忍不住起身坐过去,把他的小虫崽揽进怀里,手掌抚摸着静静依靠在他胸膛的小脑袋,为这迟来的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的安安啊。
西雅特站在餐厅门口,踯躅不前地看着这一幕。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嫉妒什么了。
他的小雄虫弟弟,值得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安德烈说得对,哪怕他自己也忘记过这句话。
是他们被宠坏了。
真正该被宠坏的,是林安安。
他抢走了林安安应得的关注和宠爱,活该得不到林安安的原谅。
西雅特抹了把脸,转身飞奔消失在餐厅门口。
林安不知道聒噪的蠢货哥哥自己跑了,不过知道了也并不在意对方为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先跑了。
这一顿充满情感重量的午餐结束,小雄虫从餐桌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个想要努力跑完体测的累虫,又莫名觉得到达的终点让他放下了包袱,只要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更好一点。
他捏着那柄银手杖,重新戴上那顶高高的小礼帽,与雌父告别,也为过去的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