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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宁宵被冷凉的茶水泼醒。
他伸手遮挡有些强烈的晨光,完全清醒后看到了坐在黑檀木桌案边的玉重绯,他看上去已经清醒多时,仍旧苍白的面容上一片隐而不发的厉色。
层叠衣袖下探出的手骨肉匀亭,正握着一个青玉茶盏。
宁宵都要气笑了,这个人是如何做到,昨晚握着他手腕不让他走,今早就泼他一脸茶水。
拜师理应敬茶,上好的雨雾流茗,就当弟子孝敬师尊了。玉重绯又开始阴阳怪气,师尊二字堪称咬牙切齿。
宁宵伸手抹去脸上的茶水,他脾气不差,但此刻也难免压了几分火气,于是反唇相讥:真是扭曲到令人惊叹的孝心,乖徒。
后面二字直接让玉重绯面色阴沉,他冷笑一声:堂堂莫山九阁的怜微仙尊,何苦强迫我一介商贾拜你为师。
此言差矣,昨夜是你强行拜师。宁宵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才发觉自己昨夜居然靠着窗台睡去。
昨夜玉重绯面色微变,师尊一踏出玉衡殿,我就失去意识,怜微仙尊好大的本事。
宁宵眉宇一挑,看来玉重绯不阴阳怪气就不会说话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灯盏,耸肩道:与我无关,是你差人让我回来,不信问你手下。
玉重绯看着他手里的灯盏,灯衣上的描银昙花栩栩如生,与他衣袖上的别无二致。
只有他认可的人才有机会执灯踏入玉衡殿。
他皱眉,唤道:白玄。
宁宵看到昨天那名黑衣少年推门而入,恭敬地向两人行礼。
玉重绯看到白玄面对宁宵时眼中并不作假的恭敬,凤目一凝。
而白玄很不会察言观色:先生,仙尊,你们要一起用早膳吗?我这就让她们把两份早膳呈
住口,你可真会说话。玉重绯出声制止他,略微沉吟道,昨日风月阁阁主离开玉衡殿后,发生了什么?
白玄眨眨眼:先生,您失忆了?
宁宵有些好笑,玉重绯如此精明的一个商人,找的这是什么下属。
玉重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垂眸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少年:你只管说,别问。
白玄哦了一声道:仙尊还没离开天行商会时,先生忽然传我进来,说要即刻见到仙尊您当时脸色很不好,三年前点翠城众商行联手截断我们的货源时,您都没昨天那么慌张过
玉重绯深深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