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摊手:送人了。
洛闻箫在他身旁,一手将那几枝桃花抱在怀里,几缕长发散入剔透玲珑的花瓣中,看得宁宵心痒痒想去碰,可惜人多不方便动手。
哦,雨清焰很快想明白了,道,你跟你的契约灵处得不错,我的除了小时候结契,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你的契约灵?宁宵好奇。
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声音听起来雌雄莫辨,不过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就是了,嫌我话多烦吧。雨清焰随口应道。
宁宵跟着雨清焰来到一座略显古旧的院落,门前两行朱联原本半褪色,但不知是谁提笔蘸墨重新覆盖了原本的字迹。一笔一划皆是潇洒写意,如同御剑飞虹。
等等。雨清焰看着字迹,停步示意宁宵先别进去。
宁宵见他脸上神色凝重,便问道:怎么了?
院子里除了慕铮,还有别人。雨清焰顿了一下,才道,不出意外的话,是雨渡天。
雨渡天?宁宵一惊,你是认出了他的字迹?
是,雨潋舟所藏的书画都是这种运笔方式。雨清焰回道。
慕铮还在里面。宁宵还是决定进去,除了担心慕铮,他还下意识地认为,雨渡天并不会对他们动手。大概是莲舟上的一面之缘,宁宵觉得此人并非穷凶恶极之辈。
院落还保留着二进制的形制,在进入较为宽阔的二进院之前,宁宵问雨清焰:是我的误解吗,东市之于南陵,镇守者不像镇守者,入侵者不像入侵者。
权掌南陵的执刑门只是在名义上统管东市,而灵族作为入侵者,却没有在这里引起任何的骚乱,如同雨水汇入河流般理所应当。
雨清焰只道:因为他是雨渡天。
宽敞的二进院映入眼帘,庭院里花木自荣,中央是一棵雪姿月韵的梨树,明明不当季,但此刻却在下着柔艳的梨花雪。
花树下是一张方形木桌,雨渡天正对着来者而坐,白衣青年一边拂落衣袖上的雪色花瓣一边对他们点点头:静候多时。
另一边的慕铮看上去坐如针毡,看到他们连忙投来求救的目光。
雨渡天原本在沏茶,骨肉匀亭的手指上还沾染了几瓣梨花,他看到宁宵时愣了一下,直到用以醒茶的水漫出白瓷杯,烫了他一手,他才回神一般地收回目光。
宁宵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转瞬而逝的欣喜,那双琉璃般澄净的眼瞳在那一刻璨若星辰,但这份欣喜很快沉下去,像是空欢喜后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