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歌声融于潮起潮落中:
欲登仙门、欲登仙门,终不及、人间一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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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宵从东市收回神识和那具灵草化形的身躯,睁开眼已是身处执刑门的寝殿。
罗帐漫垂,熏香长燃,这处寝殿像是被提前施下术法,与窗外的风雨和战火隔绝。
宁宵展开璇玑棋,直接定位雨潋舟。
天色阴沉,飘雨被一阵强大的灵压荡开,一身赤衣的青年站在执刑门最高一层正殿的屋脊上,华袍于风中猎猎如一面猩红的战旗。
他未束发,青丝在狂风中缭乱如浸墨的凤凰花,勾卷的发尾抚过他绝俗的面容,妖刀藏骨,泼天艳色。
雨潋舟居于整个南陵的最高处,自上而下地俯瞰那一路烧至执刑门的战火,眼中情绪难辨。
也许是哀兵必胜,灵族化悲愤为斗志,雨清焰他们一路所向披靡。
宁宵也说不清是过了多久,洛闻箫、雨清焰、秋怀丹和慕铮便杀上了执刑门的正殿。
大概是由于之前雨潋舟下过命令,雨清焰一踏入执刑门即为新任门主,执刑者并不阻拦,于是他们逐层攻上来如入无人之境。
雨潋舟!雨清焰站在正殿前的玉台上,仰头怒视他。
仰望的姿态带着劣势,但他们没有办法,雨潋舟周身的威压强大得无法靠近。
雨潋舟温和而笑:你来了,我的义兄。
似乎是义兄这两个字激发了雨清焰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他咬牙:你还知道你有个哥哥?!
雨潋舟蓦然笑开:我当然知道,但你一定不知道,百年前他和我说,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想杀了他,我也要跟着用刀指着他,因为他不想我被他牵连。
他在笑,但只有宁宵借助璇玑棋才能看清,他眼瞳中一闪而逝的水光,像是生生忍住的泪。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雨潋舟伸出纤长的一指抵住自己的唇,含着几分告诫意味道,与你无关。
那东市呢?雨清焰怒吼,那么多人的性命,可与你有关?!雨门主是不是觉得,贫民与灵族配不上你的南陵?
东市?雨潋舟眉尾一挑,不消片刻他便推知了事情经过,笑道,何止,整个南陵枉死的生灵,皆与我有关。
宁宵心中明白,就算有些事情不是雨潋舟亲手做的,但他也绝不无辜。
你!雨清焰深吸一口气,确保自己在怒火中保持清醒,不论如何,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