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稍微俯下身,微笑道:你可以戳戳它们。
洛闻箫依言伸出手,用指尖轻点那些昭阳花,那些花蕾在他指尖下绽开,散发出细碎的暖光,像温柔跳跃的火苗。
宁宵索性半蹲下去,单手撑脸抬头看他,唇角弯起:有没有暖和一点?
洛闻箫的眼眸刹那亮起,像是万千星辰被揉碎,那双凤目仍然弯起,但他很快垂下眼睫,带了一点少年人的羞怯。
这个只看得到双眼的笑容晃得宁宵一怔,心想这人笑起来真是耀眼至极。
怎么?洛闻箫见宁宵一直看他,有些局促不安地问。
没什么。宁宵摇了摇头,温声道,这场雪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不知道要走多久,你想我抱你还是背你?
洛闻箫轻轻道:不用,我能自己走。
宁宵看着少年清削的身形,暗戳戳地心疼,不知道受了多少虐待,而且大概从昨晚的夜宴开始就滴水未进。
不是宁宵不想喂,而是洛闻箫昨晚眼见不少人饮下毒酒骨肉腐烂而死,暂时拒绝进食任何东西。
我替你选。宁宵直接将他拦腰抱起。
洛闻箫身体僵住,抱着那捧暖洋洋的昭阳花,有些不知所措。
宁宵将声音放软去哄他:靠过来,我身上暖。
少年慢慢蜷缩进他怀里,像一只幼猫。
宁宵脚下缩地成寸,很快找到山腰避风处一间木屋,看来是猎户上山打猎时临时歇脚的地方,不过看这破败的样子已经被废弃了。
只能将就了,宁宵捏起一个清净法诀就甩了过去,推门进去虽然屋内整洁如洗,但窗户和屋顶还在漏风漏雪。
宁宵把洛闻箫放在一处稍微完好的墙角,拉过旁边一张圆凳让少年坐下。
你先好好休息,我修缮一下这间屋子,我们可能要在这凑合一些时日。宁宵利落扎起广袖,先是把床榻整理了一番再铺上各种床具。
宁宵原本是想让洛闻箫先睡一会,但少年摇摇头说自己睡不着。
从昨晚开始就是,少年形容疲惫而神经紧绷,并没有因为死里逃生而放松。一直保持清醒和警戒难能可贵,但弊端就是难以放松休息。
宁宵微叹:那你先等我一会。
幸亏担任少司天的这几百年来,他时常到偏远山镇祈福,有些镇民的愿望细小琐碎,比如补个桌角修个门框,杂事做得多了也就手脚麻利,甚至宁宵的储物臂环里还自带工具。
不过这间木屋实在是太破旧了,强行修补有些边角难看了些,宁宵就拿出前几个年夜里帮镇民剪剩的窗花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