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乘坐的软轿还未至云京,半路上就停了下来,他正想掀了轿帘问问情况,那一方缀银青纱却被另一只手卷起。
先生?宁宵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洛闻箫没有会直接过来寻他。
洛闻箫掀起纱帘进了轿子坐到他身边,手臂一揽把人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检视了一遍后道:你在传音里没跟我说实情,背上落了一道伤。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宁宵有些无奈,我衣服都没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镇压吞雨兽的缘故,宁宵怕洛闻箫知道后再也不肯让他独自出京,才故意隐瞒。
血气在溢散。洛闻箫解开他的腰封和衣扣,指尖凝起温和灵力拂过那道未愈的伤,新生的血肉带来一阵细密连绵的痒,但洛闻箫按下他想挠的手,忍着,你必须吃点苦头。
宁宵察觉他有些生气,就主动靠过去枕在他肩上轻蹭,轻轻道:我错了,下次不会。
洛闻箫只道:没有下次。
宁宵心知不好,但也没在这种时刻反驳他。
回了烟霞殿用膳时,宁宵一直在说起这几天在绫城的有趣见闻:所以我还是喜欢遇见一些新鲜事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比读话本要有趣多了。
洛闻箫却语气温和地打断他:先吃饭,要凉了。
宁宵就收住声音,垂眸喝汤。他的先生跟他在这一点上完全不同,似乎对其他事物没有什么兴趣,这不太好。
饭后洛闻箫把他带去泡了药浴,暖玉雕成的水池里引来温泉汇入,周边植有繁茂山樱,每一次水波漾开都能带起一场幽艳的樱花雪。
宁宵用双手枕在池边柔软的草甸上,鼻端全是清新的草木香和淡柔的花香。洛闻箫也解下外袍入了水,站在他身后,伸手拨开他的长发,露出的肤色泛着一片病态的潮红,他就将药膏一点点沿着漂亮的肩胛往下涂。
再多待半天,全都会起痱子。洛闻箫有些疼惜,还有这道伤,你怎么敢骗我说一切安好。
宁宵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小小声道:小伤而已,真的不碍事。他以后总不能一直待在对方的庇护下生活。
他转过头,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往身后递过去,弯了弯眼睛道:这次去绫城,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因为料定对方对离开一事感到不快,所以他存心想哄。
洛闻箫接过,捧在手心里问: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
那个木盒的搭扣被打开,里面装着一只小小的木雕小猫。
宁宵解释道:跟绫城的一个木匠师傅学的。有一次我意外看到了你的耳朵,不是故意的。毛绒绒的,好想摸一摸,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