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提醒了我。下山前,我娘亲嘱咐我,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教任何人知道九枝是妖,我自己一个捉妖怪的,身边跟着个妖怪,很难说清。
但我也不想说九枝是我夫君,这如何是好?
对了,不如就说他是报恩来的吧。
就说他四下云游,从俱无山下过,遇了危险,我和我爹娘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从了我了,现在跟着我走南闯北,做我的小跟班。
哎呀我也太聪慧了!
虽然这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之事,从来只有女子会做的,哪有男人这样做。
但这样一说倒也有趣,况且又不算错,毕竟我娘亲不给他浇水,九枝也化不了人形。
于是我心里也踏实了。
这样日夜兼程,五日后,我和九枝终于到了潞城。
潞城比我家山下的镇子大许多,至少它有城墙,有四面城门,城门外还有兵士盘查来往之人。
给盘查的兵士看了符节,顺便问了问许家所在,领头的兵士听到许家这两个字,突然紧张起来。
你们是许家什么人?他问。
是故友。我随口说。
故友?兵士上下打量了一阵我和九枝,哟,那你们可赶紧去吧,去得晚了,怕是就见不到咯。
这又是从何说起?
但我也懒得同他废话。他还了我符节,给我指了指路,我又带着九枝往城内赶。
据说这城在本朝只是座不起眼的小城,可毕竟好过一个镇子,城里井井有条,人看上去也整齐些,只是我无心细细打量。许家在城东,似是城内富足之地,但快到时我心头一紧,感到周遭气氛不太对。
九枝也感到了。他拉了我衣袖一下,示意我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没说话。靠近许家,发现左右邻舍已经搬空,一片萧索之象,看样子还是匆匆搬走的。
许家是个不小的院落,竟然也门户洞开,只能隐约察知院内还有人居住。
我扶着许家大门,探头看看,院里生满荒草,似乎久未有人打理。
有人吗?我大声问。
等一等,又接一句:我是俱无山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