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我不管,我冷冷地看着她,你杀了灵真,就要偿还。
你说那个玄师?大光真人说,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可我做了什么?我有错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他本就该死!
我不想和她争辩,默默地举起桃木剑,在剑身上画下几道符。
一番嘶喊,大光真人似乎耗尽了气力,咳嗽了几声,气喘吁吁地支撑着身子。不用费劲了,她说,我活不久了,你身边那个妖怪,真的很厉害。
我不是为了杀你。我说着,身形一动,转瞬间已经跃上高空,欺近到她身前。
大光真人无力阻挡,我拿着桃木剑轻轻一送,就送进了她胸口。
我想知道你的过往。我说。
剑身一入,手上感觉却很奇异,似乎碰到了什么很硬的东西。大光真人的身子如水般幻化,仔细分辨,内里像是有一把琴?
但我来不及细看,她生前的回忆已经在我面前打开。
某年,冬月。
一连多日都降了大雪,一座小城里,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每天都在家门口等着,等她爹爹回家。
家里没有多少吃的,她仔细算着存粮,一天只吃小小一碗米。她饿,她觉得爹爹回来就好了,爹爹走之前说了,要带很多很多钱回来的。
可她没等到爹爹,等来的是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原来她爹爹是去赌的,赌光了身上的钱,就把她赌了出去。
没有人管她,没有人阻拦,大嬴没有如此的律法,愿赌服输,拿妻儿做筹码的比比皆是,女子和孩童算什么?在了谁家,就是谁家男人的私物,赌掉,也便赌掉了。
被捆起来带离家前,她想起来,她的娘亲,也是这样被赌掉的。
她被带到离家很远的另一座城里,卖进艺馆,做了妓。
那一年她十三岁。
后来她也再没见过她爹爹,据说他还在赌,没多久,输掉了一只手和一只脚,被人用木板抬着送回的家,再后来,是死是活,她都不得知了。
她也不在乎了。十四岁,她被鸨母拿鞭子抽着,将身子给了第一个客人。十五岁,她成了艺馆的头牌。十六岁,她一面难求,城里男子排着队,只为听她抱着琵琶唱一曲。
有人说要娶她,有人说要赎她做妾,她从来只是听着,她自知已是沉沦之身,却也恨透了这些亵玩她的男人。
无奈造化弄人,十八岁,她还是对一名男子动了心。
说不上为什么,许是他温和如春风拂面,许是他从来只听曲子,不碰她,许是他谈吐风雅,不曾酒醉着调笑些下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