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乾位的道长先行回城,符纸没有变化。
又过两刻钟,坎位的道长也回来了。他担心探不分明,多往山里走了走,但符纸始终没变。
只有艮位的道长迟迟未归,一直到戌时都过了,还没出现。
城下兵士早已点起火把。我几人在城头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幽暗,一丝动静都不敢放过。
还是九枝最先察觉。有马蹄声。他说。
不多时,夜幕里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随着离城门口的火光越来越近,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是一人一马。
有人来了!城下传出喊声。
有兵士挥动火把,示意来人勒马缓行,不要撞上城外拒马,但诡异的是,这马并未减缓步子,向着城门就笔直冲过来。
九枝看出了问题。马上的人,不动。他说。
快下去!我拔腿就往城下跑,赶在马快跑到城门近处时,远远扔出去一道符,马受了惊,双蹄腾空,将马上的道长甩了下去。
元逸!元卿上人自后赶上,急匆匆奔向道长。
别靠近他!我喊道。
刚刚一瞬间,我看得分明,这名叫元逸的道长,脸上有大块的黑斑,道袍上还有血。
别别过来道长还余留一些意识,勉力伸手阻止元卿近身。
我们在距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道长咳嗽几声,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
黑、黑了他高举起来,给我看。
原本明黄的符纸,已经全部变为黑色。
是艮位?我问。
道长点头。我不该不听姑娘的符纸变黑后,又往山里走了一阵醒悟时,已已染上疫病
哪座山?我再问。
不道长只说出一个字,却再说不出话了。他举起的手跌落在地上,就这样断了气。
我默默上前,捡起那张符纸,心里像压了块巨石。
他身上施过阻绝妖气的咒么?我闷声问。
施过。元卿说。
带着咒,却还是染上疫病我沉思,一定是妖气更重了,这疫病的源头,必然在那一带。
我站直身子,看向东北方黝黑沉静的一片空山。道长说了一个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我又问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