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到这么大的官了,就为那点儿钱财,不惜如此?我惊讶。
他哪是为了钱财,他是为了前程,云卿说,我弟弟若能登位,他位高权重,自然是首功,还怕少了荣华富贵?
她轻轻笑一笑。所以我不怪他,但他既然押错了宝,付出代价也是应当。
我听说,兵部尚书也被抓了?我问。
云卿冷笑。这老狐狸,见云弈失势,立刻就改了倒向,抹去了昔日交易往来,还第一个开门迎我进京,倒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
好在常余策擅查,把他那些行径,连根带土都挖了个干净,她说,不然还真要以为他是什么忠臣良将。
这庙堂上的事,还真是复杂啊。我在心里叹道。
云卿看出了我的想法。有灵,这很简单的,她说,无非各为其主,各有盘算,皇位更迭之际,朝臣们都是在赌,不过赌对赌错的分别,没有反我的,也未必真心对我,只是服从大势罢了。
她面色沉静,似乎并不挂心。这段时日来,她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了。
那,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又问。
就是没想好,才问问你,云卿说,按罪论,这些人皆可杀,单是收受贿赂、私通边军两件事,都够砍两回头了,只是
她顿一顿。我多少有些不忍。
该杀那就杀吧,我说,三皇子虽然疯魔,但有句话他没说错,你既要做皇帝,有时候,就不能太念情。我不懂你们庙堂的事,可我知道,位及人君,不好心慈手软,就算是我犯了杀头之罪,你也不能姑息。
云卿看看我。
有道理。她点点头。
我瞎说的啊,我赶紧说,要真有那么一天,你要大赦我,我也不介意。
云卿笑了。她刚要再说什么,书房门外忽然传进一个声音。殿下,衔玉姑娘求见。
我眼睛一亮。有日子没见她了。
让她进来,云卿说,说多少次了,她要见我,随时都可以,不需通报。
殿下马上就是皇帝了,礼数还是要有的,衔玉说着,盈盈笑着走进来。
她仍旧一身黑衣黑甲,看上去气色不错,看到我在,也冲我一笑。
我抬手打个招呼。
笑罢,衔玉走近前,对云卿一拜。
又没生人看着,就别这样了,云卿说,怎么忽然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