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更事,一腔腐朽,先生说,后来就不这么想了,如今连皇帝不都是女子做了?
他笑着看看我。有灵,当今圣上能登位,你也出了力吧?
先生如何知道?我愕然。
猜的,猜的,先生说,或者说,我是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我心头一热。先生如今,还想要做官么?我说,朝廷之风大改,以先生的见地,做个官该不难,我也可以为先生举荐,圣上重贤才,这不能算是营私
不了不了,先生摆摆手,我这老骨头,就不掺和这些事了,教教书,养养花,颐养天年就是,能教出你这么个学生,我这一世,总算没有白活。
我想了想,对他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先生。
从镇子出来,终于要上山了。
我一下变得很紧张,越往山上走,心下就越慌促。
回来的事,我没有提前告知爹爹和娘亲,虽然变只鹰鸟之类,传书回家很轻易,但我不愿这么做。
只是不知爹娘如何,爹爹说过,不要我回来了,突然间见到我,他们二人会怎么想呢?会觉得我算是有所成就吗?还是会责怪我,竟然把生墨笔给弄丢了?
九枝看出了我的想法,紧紧攥住我的手。
走到山头,我家的房屋还在,菜地也还在,但菜地里没看见人,屋门也紧闭着。
出去了?
我紧赶两步,一把推开屋门爹!娘!我和九枝回来了!
无人应声。屋里空空如也。
不只是空空如也,屋中桌椅、器具上,都蒙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像是有日子没人住过了。
我心头一凛,绕着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还是一个人影不见,菜地也多日没打理。
他们去哪儿了?
我看看九枝,九枝也摇头。他比划着说,他没闻见爹娘的一丝气息。
我慌起来。爹娘这么多年都没远行过,山上也没有外人来的形迹,还能去哪儿啊?
思绪间,我想到一个人,也许她会知道。
我默念了三声翠玉的名字。
我这个姨永远是随叫随到。她现了身,先冲上来猛地抱住了我。
小有灵!你果然还活着!她大声说,差点儿把我震聋,姨可是宽心了!
可以了,可以了,你先放开我。我好说歹说,才从她的怀抱挣脱出来。
翠玉这才看清,我唤她来的是什么地方。
你回家啦?翠玉轻声说。
我一看她的神情就明白了,她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