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栖放下捂着唇的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叹了声:冒犯了。
沈意伶的房间很干净,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被子也是整整齐齐,小茶几上除了一本课外书和一盏小台灯外没有其他东西,书桌也被整得很整齐,角落还放着一盆圆润可爱的多肉。
自知打量女孩子房间不是太有礼貌的事,戎栖扫了一眼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
他检查了沙发、茶几底、书柜角落等各种适合安放针孔摄像头的地方。
确定这些地方都没有异常以后他才弯腰去看查看最后一个地方,床底。
沈意伶拿着一杯温水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气质矜贵的少年十分接地气地蹲在床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抓着她的床单。
沈意伶忍不住多往那只手上看了眼,带上门时才开口:你在找什么?
戎栖被抓包时手指有些不自然地蜷了蜷,只是抬头的时候神色如常。他放下床单站起来,将另一只握紧的手抬起来摊开在了她面前。
抱歉,不小心把药掉到地上了。
沈意伶:
他眉眼低垂着,分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沈意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很丰富,因为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就自动将他脑补成了一只优雅的布偶,东西掉到床底下了还会用爪子勾出来
收回渐飘渐远的思绪,沈意伶走过去将水杯塞进他手里,另一只手则捡了他手心的那颗药丸,给我吧。
戎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在她往卫生间方向走的时候他便跟在了后面。
于是他就看到她将药丸放到水龙头底下,开水、搓洗、关水、擦干药丸。这一套动作可以说是一气呵成,确定边边角角都擦干以后她又很自然地将药丸递了过来。
戎栖低头看着这粒外皮变得有些坑坑洼洼的药,突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见他不动,沈意伶的手又往上抬了抬:拿着呀,我洗干净了。
戎栖这才缓缓伸手。在感受到掌心传来一股细微的凉意时,他忍不住提了一句:这药外面的糖霜被洗掉了,苦。
代兰琴的药丸有个特点,只要是内服的药外面都包着一层光滑的糖,并不是很甜的糖味,但在吞药的时候能掩盖住药本身的苦涩。
现在戎栖手上这颗就是纯苦味的药。
但是有什么办法,这药是代兰琴特地为戎栖炼来清肺解咳的,光是药材的成本就得好几锭银子。如果太苦就丢掉,那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沈意伶才不承认是自己抠,她转头避开戎栖的视线,狡辩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吃了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