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所有人都是难过低落的表情,哪怕是真心实意想要戎续清死的罗伊绮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毕竟她曾经是那么爱这个男人,他在她的心里住了一整个青春期。
要说与这里最格格不入的,还得是坐在长椅上的戎栖。
他整个人慵懒地靠着椅背,笔直修长的腿随意交叠,腿上还盖着一条医院的条纹薄被。他那双桃花眼懒洋洋地敛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看得出他并不难过,他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点其他人的悲伤。
周医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戎栖的态度,作为儿子他是冷漠的无疑,但是平心而论,可能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自己失散多年的家人找自己回去只是为了给便宜爸爸捐骨髓。
回想到戎续清昨天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喊的名字,周医生还是抬腿朝着那个事不关己的少年走了过去。
光线被一道人影自上而下挡住。
假寐的戎栖似有所觉地掀起眼皮。
他不咸不淡地扫了来人一眼,嗓音清冽:有事?
周医生的话差点被堵在嗓子眼,可对自己的病人的愿望他还是想要实现。
于是斟酌片刻后他开口道:进去看看你戎先生吧。
戎栖眸光微顿,声音淡得像烟:你们医生说,多看一次就是多一分危险。
情况不同。周医生倒是没有因为他的漫不经心而生气,他回头看了戎老爷子那边一眼,确定他们都在看戎续清而没有关注自己的时候才压低声音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他昨晚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见戎栖无动无衷,周医生的语气中更多了几分请求:作为他的主治医生,算我求你,让他走得安心些。
抬头看着眼前的白大褂男人,戎栖半眯着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不明白,连戎飞灏那个亲弟弟都不是真的难过,这个和戎续清只是医患关系的医生为什么要求自己?
周医生站在长椅边等了大概有两分钟,才看到戎栖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腿上的薄被。
他眼睛一亮,赶紧叫了一个路过的护士:带戎少爷去换衣服,他身体也不是很好隔离做到位一点。
护士看了眼戎栖,点点头带他走了。
十分钟后,一身防护服的戎栖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戎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刚才周医生已经把戎续清想见戎栖的事情说了,老爷子心里有点堵,可自己的儿子他最是清楚,如果不是那年自己插手阻止了他和江画沁相爱,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过得这么平淡无趣。他心里愧疚,所以更想在儿子离开之前满足他所有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