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符眼睛一亮,好啊。粲粲的笑容仿佛肩上的伤根本不算回事。
可明明她跟在他身边两百年,他叫她一根手指头都未曾伤到过。
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阎王坐镇,阎王殿里的场景较之不久之前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各人有各人的职守,各人有各人的忙碌,明明依旧死气沉沉,一派鬼气,但也莫名的欣欣向荣,有理有序。
宋衿符顺理成章进去后殿,直奔青阳君的病榻。
青绿的衣角垂在榻下,青阳君正披了件中衣,敞着缠满纱布的胸膛,靠坐在那里。
宋衿符单知道他伤得重,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浑身根本不剩多少好的皮肉,一张俊脸惨白到吓人,毫无血色可言。
她眼皮子跳了跳:青阳君如今怎么样了?
不大好,伤的很重,估计是跟鹤汀州手下的金木水火对上了。判官替他答道。
每个鬼王手底下都有那么几个说出来叫人闻风丧胆的鬼将,鹤汀州手底下最为突出的就是金木水火四大将,名称对应的分别是这四位鬼将的绝技。
宋衿符蹙眉,只看了眼判官便又继续盯着青阳君,实在不明白他如果能从黄鹤关平安出来,为何还要去走一趟玉容关。
当然,鹤汀州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许青阳君根本没闯进他玉容关,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发难,想要捉拿青阳君。
可是他为什么要捉拿青阳君呢?
她愁眉不展,一手支着下巴,一错不错地望着青阳君。
这一切都被宋斐看在眼里,他默默在一旁坐下,带着过于事不关己的冷静:伤得重医不好就送回天上去,省的在这里劳心劳力。
送回天自然是要送回天的,只是人这才刚转醒,贸然就说这种话,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宋衿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可他并不想因为真话过于残忍就选择不说,甚至于嘴还更毒了。
阎王殿是什么专门帮神仙治疗受伤的地方么?西山金圣娘娘的竹林灵力不够充沛么?七八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难道还不知道赶紧去修复么?
寻常人听到这话,大抵不被气死也要憋一身内伤,但青阳君已经在刚进鬼界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这位鬼王的真面目,他并未如众人想象的那般愤怒,反而就着苍白的唇色,将目光落到宋衿符身上。
鬼王说得对,我的确该回天庭好好休养,但是在回去前,我有些话想要同白璧元君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