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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身着黑衣的凡人,还是身着白衣的巫,在经过酥酥的身侧时,总有人说话的声音漏了出来。他们在焦急的询问对方是否知道巫子大人的下落。

    然而从昨夜电闪雷鸣落雨的那一刻起,巫祝族所有的人都未曾见到巫子大人。祭祀台的周围跪满了人,在狂风骤雨之中等候属于他们的恩泽。

    过去的十多年里,巫子大人从未有过缺席。无论是被金链子绑着,还是被囚禁在华丽繁杂的笼中,名义上的巫祝族巫子大人在落雨之日,永远都是众人们的祭品。

    以他血肉,祭祀整个巫祝大陆。

    这是第一次,所有人跪在祭祀台外等了一夜,并未等到巫子大人的出现。

    天明之前已经有人上报族中,从巫神殿中传来的消息是,巫子大人似乎失踪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所有人都在用抱怨的语气斥责他。

    巫子大人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怎么可以随意乱跑?

    我的孩子还有七天就要甄别了,他昨夜陪着我跪在祭祀台等候了整整一夜,巫子大人没有出现。这是何等的过分!

    不应该呀,巫子大人从未这么做过,究竟有谁教唆他无视我等?

    巫子大人真是太不像话了,下一次希望长老们能把他牢牢的锁在祭祀台。不要让我们空跑一趟。

    酥酥听见了周围那些人的话语。他们无一不再抱怨,用指责的口吻提起重渊,似乎重渊天生就欠他们的一样,他们理所应当的指责着雨夜中受着凌迟痛苦的少年,却只是为了夺得他的血,为了夺取他的巫力。

    这一己之私甚至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所有巫们高高在上的表现。

    酥酥拽着兜帽的手都攥紧到发白,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来任何不对。

    可是愤懑始终淤积在她心中。

    这些人怎么怎么能这样?!他们享受着重渊带给他们的一切,吸食他的血骨,依附着他的生命力生存,哪怕一个人也好,能觉得这是不对的。可是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一种病态的获取,他们明明从重渊身上夺取了一切,还指责他不够安分,不能像一个人偶一样被锁在祭祀台,随时为他们牺牲。

    这一刻,酥酥无比庆幸在巫祝族彻底湮灭了。

    令人作呕的一群人形禽兽。

    酥酥拎着食物从人群中走过时,听见了有人在低语。

    神殿那边已经派人出去寻找巫子大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倒是希望神殿的长老们能给巫子大人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巫子大人记住,时时刻刻都该以本族人为重,沐浴恩泽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以任性的不出现?真是长了反骨了。

    酥酥脚下一顿。

    神殿派人来找他了。小石屋未必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即使不知道巫神殿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酥酥单凭这些人的话语中就已经将这个地方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