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倒是有几个宫侍在。然而和不在没有什么区别。
这几个身着靛色衣衫的宫侍,眼上都蒙着一根布条,手中捧着灯宛若石雕一般,站在四个立柱的角落。
酥酥抬手之间使其陷入昏迷之中。
油灯险些打翻,好在酥酥应对及时,并未让火势蔓延,而是直接拉开一个虚境,重新罩在此处。
直到此刻她才解去隐身。
有人在吗?
酥酥提着裙沿着地台走上,很快看见了此间主人。
一身黑色冕服,头戴九旒冠,却不穿鞋,赤着足盘坐在木雕琉璃窗边。
他手边还有一个酒壶,甚至无需酒杯,直接对着酒壶饮酒。
听见有人说话才懒洋洋的回过头来。
酥酥这才看清了他。的确是子辛,却和分别前所见的他有着天差地别。
之前的子辛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弱质的少年,十分聪颖,不过眼神澄澈。
此刻的子辛,像是一年时间,瞬间长大了,五官轮廓也显得锋利了不少。尤其是那一双眼幽黑的,沉甸甸的,让人看不清。
此刻的他已然是一个合格的国主。
是你啊。
子辛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酥酥来。
他眼神稍微变了变,好一会儿,才慢悠悠拍了拍身侧的蒲团: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当真是让我意外。
好友相逢,不如一起痛饮一杯?
酥酥提裙上前,此处地面铺着木质的地板,上面扔着几个绣花的锦绣蒲团,甚至还有一张巨大的地垫,然而地垫上酒气很重,让人闻着甚至有些熏头。
她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忍住,慢腾腾在蒲团上落座。抬手谢绝了子辛递来的酒杯。
不必,我是听钟秦宣说此处有些事,特来看一看。
子辛,你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子辛不以为意,抬手自己饮了那杯酒,酒杯一扔,继续用酒壶对着嘴喝:谈不上什么,起码于我性命无忧。
难得,酥酥姑娘还能记挂着我,来看一看我。不远千里走这一遭有心了。子辛感激不尽。
喝了酒,子辛抬眸盯着窗外的远处,嘴上轻飘飘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酥酥看着这样的子辛也有些诧异,她忍不住问,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怎么感觉你很颓丧?
的确有。
子辛深深盯着酥酥。
很为难很为难。
酥酥认真听他说。
好一会儿,子辛嘴角一勾,却是露出了一个苦笑,半天,他吐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