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们是同一个人!”她佯装生气地嚷道,“我就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个傻子——哦,亏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你,你听见那番夸奖,就没有感到半分心虚吗?”
她本想借题发挥把他臭骂一顿,再提出角色扮演的要求,谁知,埃里克丝毫不受她怒火的影响,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河狸皮宽檐帽,神色冷静地说道:“我可以解释。”
她的确挺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扮成E先生接近她,便收起了怒容:“那你解释吧。”
他却答非所问:“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她硬邦邦地说,“你别转移话题。”
“路上再跟你解释。”他把书放在一边,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拿过她手上的黑色宽檐帽,扣在头上,去卧室把她的行李提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对河对岸吹了一声口哨。
两分钟后,恺撒不情不愿地从河对岸游了过来。
莉齐满脑子都是角色扮演,直到被恺撒送到了地面,才发现自己中了埃里克的诡计——她本想用这件事要挟他在地下多待几天,他却看穿了她的计划,假装要解释把她骗到了地面上。
她两眼冒出怒火,猛然一扭头,刚要发脾气,就听见他低声说道: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能接受我的长相。E先生是我制作的一张面具,我本想用它接近你,引诱你爱上我。真的见到你后才发现,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猎人处心积虑地制作了一副捕兽夹,把它放在猎物的必经之路上。然而,他却在猎物即将落网的那一刻,猛地拿走了捕兽夹。
十多年来,他都在创作《胜利的唐璜》,那是一首以凝固的鲜血、以变质的美酒、以永无可能释放的欲情凝结的失败之乐章。
但他还没有彻底失败。
他要是戴上面具,伪装成唐璜,诱使她交出自己的真心,那就是真正的一败涂地了。
而且,他也不能允许她爱上……E先生。
她每朝E先生抛一个娇媚的眼波,都会在真实的他身上划上鲜血淋漓的一刀。
即使他就是E先生,E先生就是他,他也会嫉妒,会忌惮,会像饿狼一般警惕对方在她的心上占有一席之地。
莉齐听完这一番话,不再生气,但也不怎么高兴。她郁郁寡欢地想道:“得,我早该想到他会吃自己的醋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我白兴奋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