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奇怪的是,那乌鸦似乎不怕人,嘎嘎尖叫了几声之后,竟然开始盘旋下降。
等到那乌鸦落在了枝头,余灵儿才发现,原来有个小纸人正骑马似的坐在了乌鸦的脖子上,拽着乌鸦头顶的一撮毛,拉拽着它前行后退。
虽然是个纸人,但是手法老练如同骑手一般,那乌鸦应该被它薅毛薅得没了法子,只能任着它指挥,一路来寻小筱。
等到那小纸人一蹦一跳地从乌鸦的后背上跳下。那乌鸦像屁股被火燎般,腾得扑闪翅膀逃之夭夭了。
而小纸人跳到了小筱伸出的手掌上,小筱认得这纸人,这正是她给永宁郡主的那个。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用上了。而小纸人到了小筱的手掌上时,就开始不停地扭动身子,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可惜纸人无嘴,压根没有声音。不过小筱有法子,她不慌不忙地折了一小截树枝塞到了那纸人的手里。
只见纸人又跳到了沙地上,开始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小筱定睛一看,纸人写的正是永宁郡主让它捎带的口信。
原来那日永宁郡主与小筱倾心交谈后,便种下了满心疑窦。待再回去时,甚至都无心哭闹自己的婚事,只一心去看自己那毁容父王的一举一动。
这心中存疑后,再一看可不打紧,她突然发现,自己父王有时候的神态举止跟以前大不相同,偶尔透着一些说不出的陌生老态。
如此一来,永宁郡主便忍不住想再试探,就在晚上她陪父亲吃饭的时候,特意叫厨房做了一道臭鳜鱼。
这臭鳜鱼在爱吃的人嘴里,自然是咸鲜开胃。
可是在厌恶它的人看来,就是闻上一闻都会觉得恶心。
不巧常山王最厌恶的就是臭鳜鱼。
永宁郡主记得小时候有个厨子不小心做了这道菜端上来后,惹得父王恶心得抱着痰盂猛吐,最后命人狠狠杖责了那厨子。
可是这次,葱烧猪油臭鳜鱼的味道依旧,她那大半边脸都是绷带的父王居然毫无反应,还慢条斯理地举筷子夹了好几筷子鱼肉,很是下饭的样子。
那一顿饭,永宁郡主吃得如鲠在喉,她的目光从父王的身上又慢慢转向了父亲身边的侍卫,以及厅堂里的丫鬟仆役身上,这么细细一看,她竟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父王身边的亲随侍卫居然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了。
就好像大半个王府的人都被换了一般。坐在餐桌上,似乎只有她一人还是常山王府的熟客,陪着那个满身陌生气息的毁容父王一口一口地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