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他微微点头示意,说了句劳烦,才转头继续叮嘱胤禛,“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让阿玛知道,不然你以后就别想安稳的玩乐了。”
以汗阿玛多疑的性子,知道有鬼神下界不来结交自己,却来结交自己的儿子,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的。
但很神奇的,太子发现,身为储君的自己,竟然对这种几乎是昭示弟弟比自己更得天命的事一点猜忌之心都没有。
真是怪了,难道是因为我和四弟的关系足够亲密,我又足够了解四弟,知道他没有野心吗?
可是野心这种东西,不都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隐现的吗?现在没有野心,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当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的争执声。
“你们开门做生意的,凭什么不做我的生意?”
一个成熟而颇有风韵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却没有多少恼怒,反而是戏谑更多。
然后就是这馆子的伙计好声好气的解释声,“这位大嫂子,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不肯给你方便,实在是今日小店已经被人给包下了,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总不能自砸招牌吧?”
按理说,人家都解释得这样清楚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就该安安分分地离去,尽量不要惹祸上身。
但那妇人却是不依不饶,“我转了半个江宁城了,也就是你们家的饭菜还算干净。你去问问那包了店的人,许不许我吃这一顿饭。”
屏风后的两兄弟迅速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女子怕不是个普通人。
时下无论是汉人女子还是满洲贵女,都没有像这妇人一般,理直气壮地自称“我”的。
见太子的神色有些激动,胤禛起身道:“二哥等着,我出去看看。”
比起太子,他和非人类打的交道多了,也更有经验。
这馆子是真不大,从屏风里边转出来,往前不到十步就是门口。那自称“我”的妇人手里牵了一头大肚子毛驴,身上穿着青色衫子和褐色褙子,腰上系了一条浅褐色的马面裙。
只看外表,她约莫有三十岁上下,正是一个女人风韵最盛的时候。
偏她身段窈窕,体格风骚,系群的丝绦又扎得极紧,掐出一段不盈一握的纤腰来。
胤禛仗着自己年纪小,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中便不由自主地带出些赞叹之色来。
他看那妇人的时候,那妇人也在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也不和那伙计争辩了,直接问他,“这位小公子,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