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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是庶子又如何?他生母早就死了,又一心孝顺嫡母,本身也有本事,不比曹荃那个只会吃喝玩乐,还心胸狭隘的草包强吗?

    但如今孙氏人都已经没了,孙家的人纵有一肚子的嘈,也只能私底下和自家人吐吐了。

    就在这时,王霜月突然宣布,要和曹荃义绝。

    有的人觉得情有可原,他们虽然不知道曹荃犯了什么罪,但连亲娘的葬礼都不许参加,可见不是小罪过。王家想要断绝这门姻亲明哲保身,很多人都能理解。

    但也有些道德先生、卫道士们觉得王氏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主动提出义绝,实在是不成体统。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就应该两家私底下商议。不管实际上如何,义绝的事都该由男方提出才是。

    这样办事,才显得双方都体面。

    前来吊唁的王家人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王霜月的母亲和嫂子立刻就站到了她身旁,一左一右地护着她;她的父兄则是直接走到了曹寅面前,十分有礼地询问:“不知曹大人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还能如何?

    曹寅暗暗苦笑一声,不欲节外生枝,正色道:“婚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如今二弟与弟妹既然已经过不下去了,那就谁也别耽误谁,各自安好吧。”

    如今的曹家,可经不起什么风浪了。王家虽然没有做高官的,但却是江宁一带的地头蛇,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虽然王霜月从来不曾在娘家诉过苦,但王太太又岂会察觉不到女儿在夫家过得并不欢快?

    只是如今这个世道,女儿出嫁之后多往娘家跑两趟都要惹人闲话,丈母娘就算再疼女儿,还能管到人家小夫妻房里去?

    谁的女儿谁知道,王太太明白自己女儿打小就要强,若不是忍无可忍了,她是绝对不会提出和离,让别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

    因而,她只是心疼得抱着女儿,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倒是她嫂子低声安慰她,“霜月别怕,有你哥哥替你撑腰呢。”

    因着姑嫂二人都是明事理的人,王霜月又不爱占娘家的便宜,和娘家嫂子的关系一直不错。

    王霜月抬头对嫂子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她嫂子直觉也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王老爷和王家大爷半胁迫着曹寅代替弟弟写下了放妻书,王霜月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她嫂子心里一突,下意识抓紧了王霜月。

    但这都没用。

    一时之间,王霜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挣开了母亲和嫂子,往离得最近的那根红漆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