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待要把自己准备遣人扮强盗,突袭观音院的事和王崇明打个招呼,但又怕走漏了风声,便话锋一转,问道:“那金日诚可有招供?”
听他提起金日诚,王崇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成一片。
胤禛看了他的脸色,便知道这其中别有内情,问道:“怎么,难不成这金日诚又出了幺蛾子?”
“正让四爷猜着了。”王崇明忍怒道,“别的贼人都还好,问他们时若不老实招供,动刑便是。只是这金日诚,好生问他不招,待打他又不敢,实在是棘手的很。”
听王崇明说得实在奇怪,胤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敢打他?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倚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金日诚本身是不会法术的吧?
王崇明道:“他是没什么倚仗,却比有倚仗的更难缠。一开始下官也不知道,见他不肯招供,便着人拿竹篦打他。
哪知道谁掌刑打他,便痛在谁身上。一来二去的,一众衙役并帮闲都不敢再动手。”
虽然他是县令,下面的衙役和临时雇佣的帮闲都要听他的命令;但相对的,他想要抓贼审案,岂不是也要倚仗众衙役帮衬?
王崇明并不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更不觉得自己是县令,这些衙役就要无条件地听从他的命令。
相反的,因为原生家庭能为他提供的资源很少,他从小就懂得凡事要自己争取,对于人心自然就看的比较透彻。
他很清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他想让这些衙役为他卖命,就不能丝毫不顾及这些衙役的利益和意愿。
很多时候,上位者施恩都不是大张旗鼓地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反倒是在这等润物细无声之处。
眼见所有的衙役都不敢动手,王崇明也不好逼迫他们,只得把金日诚暂且撇在一边,只审问其余贼人。
胤禛皱了皱眉,问道:“那审出什么来了?”
此时,他心里十分疑惑。
原本他和揆叙猜测,那金日诚本身并没有法术,他之所以能操控那纸剪的巨蟒,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后帮他。
可是,听了王崇明的话,胤禛又不敢确定了。
——若是金日诚真的没有法术,别人打他返还自身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王崇明不知道他的疑惑,只是道:“审倒是真的审出来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原本下官以为,这金日诚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白莲教的地位一定不低。
可昨日和揆叙大人一起审其余几个贼人时,他们却口径一致地表示,金日诚只是新入伙不久的,连个香主都算不上。
这次之所以能跟着参加高层聚会,全因另一个道士无为道人肯提携他。那个无为道人的资历虽然比□□高一点,但也是去年才加入白莲教的。因为他法术实在高强,湖广一带的舵主给了无为道人一个香主的职位。”
胤禛闻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