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聂小倩的神情却十分悲苦,很显然这里边别有内情。
额尔登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结合这些和尚敢假扮鬼神,从百姓身上榨取钱财的事,他觉得这位姑娘的死八成和这些和尚脱不了干系。
聂小倩幽幽道:“小女子祖籍浙江金华,早年随父亲宦游到此,不幸在此亡故。去年父亲高升,却无暇归乡,便仍将小女子的尸骨寄存于此,带着母亲和弟弟们到京城赴任去了。”
“真可怜!”
自从跟着胤禛之后,法保多了几分感性。听聂小倩诉说了自己悲惨的遭遇,内心的惧怕突然就消散了。
阿克敦看了额尔登一眼,见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便自己问道:“姑娘方才说是向我们道谢,又是道得什么谢呢?”
不等聂小倩开口,额尔登已经回过了神来,问道:“这位姑娘,你是被这庙里的和尚害死的吧?”
聂小倩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错,小女子正是因这些僧人的谗言而亡故的。”
她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总是特殊的。
又因她出生那一年,父亲刚好高中举人,父母都觉得她有福气,所以对她比对下面的几个儿子都宠。
几年前他父亲从翰林院结业,并没有如愿进入六部,而是被分派到了襄樊做县尉。
父亲的情绪一度十分低落,母亲也整日愁眉不展,爱上了到处求神拜佛。
因着聂小倩得宠,聂母怕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闷,所以每次拜佛总是带着她。
那个时候,观音院已经逐渐在襄樊打出了名气,聂母拜佛,自然就绕不过这座襄樊县最有名的寺院。
那个时候聂小倩还不知道,自己的厄运,就是从进入这座寺庙开始的。
那天,聂母像往常一样捐了香油钱,抽签之后找寺里的老和尚解签。
老和尚看了签文之后,说了许多云山雾罩的话,最后才说他母亲出的这个签在上与下之间。
“什么叫做上与下之间呢?”聂母大或不解,却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解忧去烦的头绪。
“阿弥陀佛~”智光老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目光定格在了跟在聂母身旁的聂小倩身上,“此签的关键,正应在令千金身上。”
聂母疑惑地看了看女儿,朝智光和尚行了个佛礼,恭谨地询问:“这又关小女什么事?请大师明示。”
那智光老和尚两片嘴唇开合间,说出的一件匪夷所思的消灾解厄之法。
“只需令千金只身一人,身着单衣,在菩萨的金身前诵经七七四十九日。期间少食少餐,保证身心纯净,即可为贵府消灾解厄,祛除一切邪煞。”
“啊,这……”聂母大惊失色,紧紧地抓住了聂小倩的手,讪笑道,“大师说笑了,小女一介弱质女流,岂能孤身一人,身着单衣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雄宝殿跪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