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知道,胤禛正在腹诽他:莫说是蔡涉川不领情了,换了是你,这份深情厚谊,你也不一定能领得起。
先前还真没看出来,这蔡九英还是个定制系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作品一样打造,稍有一点不如意,就要想方设法地掰回去。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不发达,秦川才会觉得稀奇。胤禛在后世的网络上,可是见识过了太多类似的父母。
有的孩子早熟叛逆,和父母针锋相对乃至鱼死网破;有的孩子生性懦弱,被父母随着心意揉圆捏扁,直到忍无可忍,以自己的死亡做最后的报复;只有极少数懂得自我调节,忍耐到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彻底摆脱父母的控制。
无论是哪一种,对整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种悲剧。
不过,胤禛可从未做过父母,他只能站在孩子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
或许将来,他自己有了儿女想法会改变,但就目前而言,他觉得蔡九英晚年丧子真是活该。
他处处限制自己的儿子,想把儿子雕琢成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模样。
可实际上,他教出的蔡涉川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又欺软怕硬,在强者那里受了欺压,不敢明着反抗,就把自己所有的不幸换一种方式,加诸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
这样的人,也亏得他还没考上进士,没有做官,不然又是一个国之蛀虫。
但蔡涉川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这些堪称刻薄的话,胤禛就按在了自己心里,没有说出来。
但他也不愿意过多的谈论蔡涉川这个人,转而说起了秦川一定感兴趣的另一个人。
“眼见蔡九英一定是躲不过牢狱之灾的,届时蔡家就只剩孤儿寡母,那三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这……”秦川迟疑了。
对他来说,这还真是个难题,一时半会儿童还想不到好办法。
不过,少了蔡九英这个了拦路石,办法自己会的。
黄九郎不明所以,闻言直接气恼地说:“那是蔡家的孩子,自有蔡家人去管,关秦兄什么事?”
那的确是蔡家的孩子,但也是他的孩子。
虽然知道他是一片好意,秦川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板着脸说:“我与维儿那孩子有缘,怎么忍心让人欺凌他们孤儿寡母?”
见黄九郎还要劝他,胤禛急忙截住了他的话头,“这个你心里有数就好,日后行事也要掌握分寸。当然,蔡家豪富,又只剩孤儿寡母。你若是凑上去,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闲言碎语,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