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棠披散着长发,只穿着宽松的衣袍,腰背线条格外动人,他赤脚伫立在屏风后,阳光为其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金色。
美人出浴,自然是绝美。
殷于野站在帘后,沉默地看着他。
“……”等沈韶棠捯饬好,从屏风绕出来,才看到他,便低声唤道:“师尊?”
殷于野鼻尖钻进一丝淡淡的清香,像是山上青木的香气。目光从他乌黑的发顶,到腰间的银铃上停顿一会儿,再一直看到莹润的脚趾。
“你昨夜去哪了?”
“……”沈韶棠目光微微诧异,“我在后山修炼,后来睡着了,直到今早才醒来。”
殷于野视线落在屏风后,那放着衣物的托盘,上面的衣裳确实沾满了泥污,却……少了一样东西。
“为何不束发?”他道。
沈韶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发带被一只畜生叼走了。”
殷于野静静了他半晌,看得沈韶棠头皮发麻,他目光只在他处游移不定,心脏狂跳不止,差点将真相全盘托出。
最后,殷于野声音略微喑哑地说道:
“你修为尚未稳固,以后不可贸然上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亦寝食难安。”
“……”沈韶棠怔愣了一刻,殷于野不会是一夜都在担心自己吧?
他不知不觉被带到一张椅子上,望着对面铜镜里的自己,以及站在身后,拢了一绺青丝在掌心的殷于野。
殷于野将他鬓边的一缕发抓到手心,另一只手里多了条黑色暗金纹束带。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几次脸侧的肌肤,还有裸露在外的耳尖、脖颈。
就像是……爱意的抚摸一般。
沈韶棠脸微红,他稍稍侧过脸。可是一躲开,对方依然轻轻拂过那些敏感的点,带起心潮的涟漪。
仿佛手的主人只是单纯在帮他束发,想多的人只有自己。
约莫一盏茶后,殷于野还在帮他整理头发。
“……”沈韶棠头皮物理性发麻,脸也不红了,他牵了牵嘴角:“师尊,不如……我自己来?”
殷于野看了一眼铜镜,杀伤力太强!沈韶棠收到其中含义,立即闭上了嘴,心道您继续您继续。
“闭上眼睛。”
沈韶棠照做,然后就感觉头上一轻。
“睁开。”殷于野道。
铜镜里的少年明媚张扬,高马尾显得愈发意气风发,他摸了摸鬓边,假装不知道是法术变的,把师尊夸得天花乱坠:
“哇!师尊真是好手艺,这全宗门上下想必都会羡慕我,因为师尊只给我一个人束了发。”
殷于野看着他盛满星星的眼睛,心头不禁一软。
他浅浅地笑道:“以后除了你自己,不要让其他人摘下它。”
“嗯!”沈韶棠笑得一脸谄媚,这“其他人”也许包括了殷于野?
成功送走了他,沈韶棠终于松了口气。昨夜下山的事情,没有引起殷于野的怀疑,看来是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