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牵起嘴角,“我……偶然路过,便过来看看。”
沈韶棠轻轻颔首,然后也无话可说了。
裘宴站在摊前,一个人便挡住了大半,但是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碍事”,没打算离开的样子。
他低眉看着那几幅画,摸着下巴略作思考道:“这些画有山有水,鸟禽走兽,却没有一个人……看似精细高妙,用色多沉闷压抑。”
“我画的是好是坏,都无人欣赏罢了。”沈韶棠目光冷淡孤高,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好画怎会入俗人眼?”
沈韶棠抬眸看他,见对方从怀里取出一个画轴,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样,你猜这幅画的价值,猜对我将你这些画全买下。”
当画作摊开,一幅精美绝伦的百鸟朝凤图,便映入沈韶棠的眼帘。
裘宴仔细观察他的反应,见他神情如痴如醉,抱着画作不愿放手,心中不禁发笑,真是和他爹一样是个画痴。
“如何,这画值多少钱?”裘宴微微仰起下颌,语气自信道。
沈韶棠连头也没抬,指腹摩挲着画面:“是钟老的手笔,价值连城。”
钟老是著名的宫廷画师,全天下画师的佼佼者,真迹十分罕见。
“那这幅画,可值得你这些画?”
“我的画加起来,恐怕都不能换它的价值。”
裘宴见时机已到,眼底掠过一丝狡黠,趁热打铁说道:“我若是将它与你面前这些画交换,你愿不愿意?”
沈韶棠眼底闪烁着光彩,喃喃道:“若是钟老的真迹,我自然一百个愿意。”
“如此甚好,你我各有所得。”
沈韶棠却抬起头,脸上的沉迷早已褪去,他疏离地笑了笑:“可是,这幅画分文不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裘宴语气透着几分诧异,难道他已知晓?
“这幅画明显是赝品。”沈韶棠将画轴往上一抛,后者将其抱入怀中,神色莫名。
裘宴见计划泡汤,也不气急,倒是有些意外,这幅画不少能人巧匠都无法一眼分辨,偏偏叫沈戈言看出来了,看来……是有几分真本事傍身。
沈韶棠冷眼拂袖,道:“裘宴,你为何这般捉弄我?”
“确实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裘宴见好就收,抱着画轴躬身作揖。
他的态度诚恳真挚,变脸的速度叫沈韶棠大开眼界。
“……”沈韶棠冷冷地看着他。
裘宴自知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便开口说道:“我早先仰慕沈公子大名,如今有机会,便想请教你指点一二。”
这回,变成沈韶棠震惊了。
他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好一会儿,语气狐疑道:“这……是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