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见过宿主穿西装的样子。
好想看。
裴清沅却摇了摇头:“不是,也不是班长。”
“为什么?”季桐更加好奇了,“是宿主不想当吗?”
裴清沅想了一会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道:“那里的环境和这里不太一样。”
就像他刚才跟周芳说的那样,这些在格外优渥的环境里成长的学生,有一种特殊的集体荣誉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着相当不俗的家庭条件,从小生活在远远超出社会平均水平的世界里,纵然有人仍心怀朴素的悲悯,更多人则会被周围人更鲜明的态度感染,渐渐确信自己才是能决定这个世界未来模样的精英。
裴清沅从小便属于这群人里的少数派,从未真正融进周围的社交圈子,也许是因为爷爷的熏陶,令他并不觉得自己生在罗马就该睥睨骄傲,财富和地位不过是一场被时代选中的好运,可以汇聚成海,也可以一朝倾覆。
他一直显得跟别人不太一样,不喜欢参与那些纸醉金迷的话题,也不会对圈子以外的人表现出理所应当的高傲姿态,所以朋友不多。在青少年这个同伴压力最严重的群体中,选择跟格格不入的少数派站在一起,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裴清沅还在诚德上学时,由于他自身出众的天赋和能力,以及颇具财势的家庭,即使一些人对他抱有不满,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大多是私下议论,觉得他虚伪、假清高。
但在身世曝光后,那些曾经能被视为是一种个人选择的性格,立刻成了由血脉与门楣天然带来的不入流和愚蠢。
即使他在离开裴家之后就彻底远离了那个世界,不过想也知道,这些时日里与他的名字一起流传的话语,必然伴随着轻蔑的嘲讽和鄙夷。
季桐听宿主简单解释了几句,顿时替他生起了气。
本来他并没有多么希望宿主过去交流,但现在,他特别想看到那群讨人厌的家伙被繁琐的接待细则限制着不敢乱来的样子。
再看不惯也只能憋着。
气死他们!
“软软,你说诚德会答应那些要求吗?”季桐迫不及待道。
裴清沅的语气笃定:“我猜会。”
“为什么?”
他合上手头又一本自学完毕的超纲书本,平静道:“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很少会去考虑被拒绝这件事。”
一开始有人想到请二中过去交流,大概率是为了针对他,可在二中提出这些要求后,性质就变了。
自建校来便声名在外的诚德,根本不将全市乃至全省的其他高中放在眼里,现在怎么能忍受得了一所二流高中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