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尽量挑了相同的品种。
这些应该会是宿主喜欢的花。
“好看。”
裴清沅果然这样回答他。
季桐抱着花笑起来,正想再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身影。
对方站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面露焦躁,似乎在这里等很久了。
季桐愣了愣,忍不住问身边的宿主:“金融学院好像不住我们这栋楼吧?”
裴清沅轻声道:“嗯。”
裴言抬头看见他们,来回踱步的动作停住了,看起来的确是在等他们。
等季桐和裴清沅走过去,在被夜色吞没的树荫里,裴言说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你要让她去自首?”
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与质疑。
闻言,裴清沅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同样错愕的季桐迅速搜索了一下数据,才发现就在两天前,曾在十八年前偷偷调换两个新生儿的罗秀云去自首了。
而当裴言看见裴清沅神情中不似作伪的诧异,那种质疑迅速散去。
并在骤然间转化成一种巨大的、空洞的茫然。
“你不知道吗?”他沉默下来,“……抱歉。”
裴清沅没有说话,他正在心里听季桐转述他搜来的那些信息。
在这阵微妙的寂静里,裴言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她去之前找过爷爷,大概是在暑假的时候,希望爷爷能想办法让她的事不影响到你,我是今天刚知道的。”
“我一直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自首,明明爸妈说过不追究了。”
这是裴清沅和裴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话。
也是季桐第一次如今近距离地接触这个与宿主对调了命运的人。
他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到底曾经以母子身份相处了十多年,裴言对罗秀云还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在那个相对冷漠的血亲家庭中生活过之后,所以会为这件事跑来找宿主。
片刻后,裴清沅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觉得是我让她去的?”
裴言下意识道:“她不会自己做出这种决定。”
“我不是故意要怪你,只是……她不是这样的人。”
过去的罗秀云不会做出这种清醒的、需要勇气的决定。
她永远在跟着别人走,软弱地随波逐流。
“你很了解她。”裴清沅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嗯,我不该来找你的。”裴言垂下头,“对不起。”
其实此刻的裴言表面上要比过去更开朗大方,仿佛过得更好了,气场也更轻松。
可季桐仍然看见了那种笼罩在他身上的迷蒙雾气。
他低着头要走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你真的喜欢金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