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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娉又道:娘,害怕无用。我若是怕了,白天必被王沐得手。到时候王家不会怜惜我半分,最多给我一个妾室的名分抬进府,过后自有无数的苦楚等着我。

    叶氏更是悲苦,她都和王家断亲了,她还能为儿女们做什么?抬头看见和女儿一起来的丈夫,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叶母一拍桌子,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若真的无路可走,退后一步是黄泉,还能一家人在地下团聚。

    叶娉心下喝彩。

    家有长辈如此,是大幸。

    叶庚三年不见老母,当下便要掀袍行孝礼。

    叶母赶紧制止,示意叶娉和自己出去。说是一家人都累了乏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叶娉虚扶着她,祖母二人离开。

    出了门,叶母拍着孙女的手,你今日做得很好。你要记住,一味委曲求全最后苦的是自己。做人应当遇强则强,不要讲什么迂回之术。有时候越是瞻前顾后,越是被别人掣肘。你越是豁得出去,别人越是忌惮你三分。

    这是她多年行镖的经验,后来在和王家结亲之后,也得到了验证。

    叶娉备受鼓舞,有这样的神仙祖母,她便有了豁出去的底气。

    祖母,孙女记下了,一个字都不会忘。

    好。

    黑夜慢慢沉寂,人声渐隐。

    半睡半醒间,叶娉感觉到房间里有人。她先是迷糊,然后心里一个激灵,人已清醒过来,但却并不敢睁开眼。

    是温御。

    这样强大的气场,除了他,没有别人。

    幸好黑暗中难以看清,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已醒。叶娉琢磨着他杀自己的可能性,一时否定一时肯定,好生难熬。

    突然烛光大亮,一切无所遁形。

    逃避不是办法,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面对一个几次三番想杀自己的人,到底该如何让他心软?

    她装作被烛光刺醒,慢慢掀开眼缝。

    烛台前,白衣男子长身玉立。

    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拨弄着烛芯,纵然烛火温暖,但那完美的侧颜照旧冷然似冰寒千年亘古不化,沉寂无波似死海寂静万年不变。

    极俊极寒,神人下凡。

    白衣的温御,叶娉没见过。她恍惚间生出错觉,仿佛这间不大的屋子是他们的家,而他是等待妻子夜归的丈夫。但是这人不是她丈夫,而是想取她性命的煞神。煞神倒是有点仁慈,杀人之前还知道点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