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警觉地将凤九往自己身边带:“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老师,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姬蘅陡然伸出尖尖的指甲掐上凤九的脖子,面目狰狞道,“我要她死!”
东华见势不对,手中的剑已朝她挥去。姬蘅被面门前的苍何逼得退后一步,刚搭上凤九的手只得撤回,却又不甘心地在闪避的间隙将另一只手伸了上去,竟是招招都不离凤九的要害。
早年,姬蘅作为魔族的公主,煦旸虽找人教过她武艺,但她心不在此,只爱在琴棋书画上头使力,倒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在各族间闻名也是因了有些才情。可此时再看,却哪里有半分昔日的柔弱。
东华见她行动间步步透着阴冷,招招尽是狠厉,不由皱起了眉:“你吸取了浊息?为何要学缈落!”
姬蘅一边应付着苍何的攻势,一边愤恨地看着东华:“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老师,我哪里不如这只臭狐狸!这一切本都是我的!”她又伸长了指爪,迅疾往凤九面上抓去。
那一抓的身形动作实在太过熟悉,东华抬臂一拦,将凤九挡在身后,突然醍醐灌顶:“你,你就是那黑衣人!”一瞬间,他心头闪过在峣关的照面,他于云头上截下了黑衣人对滚滚的攻击,还有落霞山众妖口中的尊使、禺支国的国师……原来,这些都是姬蘅!
“助纣为虐!你竟堕落至此!”东华想到她多番谋划,竟是早就助缈落做了这些腌臜事,还想偷袭滚滚、伤害凤九,真是不可饶恕!念及此,他嫌恶的表情中又多了三分鄙夷。
姬蘅见此,白惨惨的脸上更无血色,她痴痴望着东华:“老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当初你就是这么看我,对我毫不怜惜、弃若敝履……”不知想及什么,忽又目露凶光,“不,我不甘心,只要我杀了他们,杀了这只臭狐狸和小崽子!哈哈哈,臭狐狸神魂受损,她活不长了!”她得意地大笑起来。
东华不意姬蘅竟如此疯癫,他对她的话却十分在意。凤九神魂受损一事,除了青丘白止一家应无他人知晓,姬蘅如此清楚,看来在缈落的阴谋中参与得不少。他厉声喝问:“你如何知道!还帮着缈落做了什么?”
“如何知道!老师,你太小看我了!”姬蘅脸上浮出傲气与自得,“数十新鲜小童的魂魄,数万对阵士兵的怨气,数十万四海凡人的生魂,从缈落现世到臭狐狸受伤,哪一条不是出自我手!缈落算什么,除了吸纳浊息,她又能做什么?不过是我的登天梯!老师,枉你智绝天下,竟未曾发现!”
一番话让东华勾勒出了整件事的轮廓,他眉头紧蹙,脑海中原本支离的碎片仿佛忽然有了串联的线索。
原来,原来竟是眼前这疯子谋划了一切!
他不知她怎么做到的,但如此一来确能说通一些事,比如为何妙义慧明境被毁,而自上次净化浊息以来不过几百年,缈落却能提前出现;比如她在凡世攻击小白与滚滚,并不是谁授意,而是出于憎恨的本意;比如小白从凡世得到的两件法器大约原本就是冲着她而去的,环环相扣设了偌大一个局;再比如为何燕池悟不见踪影,怕是被姬蘅施计引去并扣了下来,如此才能动了魔族又不被发现,他说的小心乃是要小心姬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