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二月初六。
太晨宫虽婉拒了一干小仙们的登门道贺,对于老友们的贺礼倒未推拒。这些老友们也识趣得很,晓得东华并不欲大宴宾客,便十分贴心的连登门都省了,免得又被狗粮喂得心塞。
凤九照例做了一桌美食佳肴,却在坐定后一本正经地宣布今日尚有特别节目。东华见席上独独少了最小的狐狸崽,不由眉毛微挑,见狐狸崽的娘面露得色,倒有几分期待。
未几,殿门口磨磨蹭蹭滚进来一颗色彩斑斓的“球”。
殿中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太晨宫中的小公主攸攸。今日她难得穿了条小裙子,裙上缀着珍禽羽毛织就的花纹,连发饰都是华丽的翎羽做成的头冠,将一头与东华相同的银发遮得严严实实。
还别说,这衣裙、发饰若是单看件件都是珍品,只是如许颜色堆叠在一处难免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着实一言难尽。加之小娃儿不过两三岁孩子的身量,又带着圆滚滚的奶胖,于是甫一出场众人已是忍俊不禁。
待到小娃儿抬起头,一张嫩白的脸上不知怎么被涂了两团鲜亮的胭脂,即便是那副乌黑明亮的眸子也压不住喜感扑面而来。滚滚已然捂着嘴笑出声来,便是一贯淡然的东华也绽出一抹微笑。
凤九倒是正经得很,不顾小狐狸崽撇着的嘴,拍拍手道:“攸攸,可以开始了!”她朝早已候在一边的宫人打了个手势,乐声便响了起来。
五彩的团子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臂,尽量舒展着四肢起舞,奈何头大脖子粗、腿短胳膊也短,本应婀娜多姿的动作愣是成了小肥啾乱扑扇翅膀。众人原本还有些压抑的笑声又大了些,滚滚十分不给面子地捂着肚子笑岔了气。
凤九见小团子苦着脸乱了脚步,连动作都丢三落四,倒有些心软,到底是昨日才教的,小团子能记住这些已算惊喜。她上前两步领着攸攸把剩下的半首跳完,众人这才知道了这首曲子的本来面目。
东华笑意盈盈,眼前步履轻捷、娉婷婉转的佳人,发间步摇晶莹辉耀,葱白玉指玲珑翻飞,旋转间凤羽花印记忽隐忽现,一双秋水美目暖意晏晏;再看一边的小狐狸崽,尽管跌跌撞撞,动作稚拙,倒也有了些样子,虽则不甚甘愿,在众人的笑声中却并未放弃,顶着一头细汗坚持到了最后。
“好!”乐声方歇,他为着娘俩的共舞起头喝了彩,众人纷纷应和,终于让蔫了的小狐狸崽有了一丝精神。
“夫人跳得甚妙!”最先夸奖的当然是自家帝后,要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东华大约还要拿帕子给顾盼生辉的小狐狸擦擦莫须有的汗。
接下来才是逗小团子:“攸攸这是跳的什么呀?”
小团子埋在父君怀里不吭声。
凤九道:“攸攸说要给父君庆贺生辰,原本想跳百鸟朝凤,还是繁复了些,便只取了一段……”
滚滚在一边插嘴:“一只小肥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