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有谁来寻我?”

    小药童认真地回想了一番:“文昌仙君来寻了您两回,其他就没有了。”

    “嘿嘿,幸亏我料事如神!放机灵点,明儿个他要是还来,你仍旧说不知便是!”

    小药童点头应承,又问:“前几日您不是还替仙君诊脉的,如今不用去了吗?”

    “啧,反正死不了,少喝几碗药也没什么,让他下手那么狠!”不知摸到了哪里,一阵龇牙咧嘴的吸气声后,那人不耐烦地问:“叫你拿的酒呢?”

    小药童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酒壶向上递去:“喏,在这里!要不是主君不在,我可不敢去取!”

    “怕的什么!本就是从我这里分去的,东华一向也不在意这些,他既出去了,正好拿来给我解馋!”一只手从树上伸下来,接过那酒壶,毫不在意地打开灌了几口,却猝不及防地咳嗽起来,“咳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酒还能是什么?拿的时候他特地闻了的。

    小药童正自疑惑,却听一道平淡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哦,主君出去了?”

    寂静之中陡然响起人声,树上树下的二人俱是一惊。

    小药童本就胆小,一见来人心生胆怯,想及这两日不知跟着撒了多少谎,早抖抖索索躲到树后。

    折颜本翘着二郎腿嘚瑟,只是拿来助兴的美酒不知怎的变了味,正倾着身子打量酒壶,闻声一时不察从树冠中摔了下来,那张黑了一个眼圈、嘴角一片乌青的脸便暴露在了月色里。

    离着他们几步远,深色衣袍的青年隐于夜色里,线条优美的面庞在皎皎月光下泛着玉色,冰轮玉魄,玄度恬朗,映着他眸中清辉,更不似凡间景。只那挺拔的肩背不见一丝柔软,并不如何伟岸的身躯透着清贵疏离、尽在掌握的气势。

    折颜总觉得被那人嘲笑了,低低骂了句:“阴魂不散!”也不好失了风度,他暗暗揉着摔得生疼的腰臀,从地上爬起来,掂着手上洒得所剩无几的酒质问:“是你换了我的酒?”

    东华并未接话:“你还未回答我,主君不在大营?”

    折颜一愣,嗤笑道:“文昌仙君口气不小,主君的行踪凭什么要告诉你!”此刻,他倒也不再遮掩尚未恢复的伤口,挺直了身板预备跟狂妄的文昌讲讲道理。

    对面的人却一反平日的温和,面上如月色般寒凉:“我再问一遍,主君是否不在大营?折颜,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