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不过青丘的一介幼狐,哪比得上帝君尊贵!她不懂事来招惹你,帝君身为上古尊神,又何苦戏弄于她?”
“我不是戏弄……”
“既招惹了她,却又护不住她,不是惹她伤心,便是让她伤神,还要为你搭上一条命!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青丘如何宽宥于你!”
“我……的确是我不对……”
白浅骂得淋漓,却还嫌不够,嘴角微勾挑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哼,如今知错又有何用!帝君可知,你和凤九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什,什么?”
“我说,凤九曾经有过你的孩子,只因你大婚未到,又遍寻不见,她伤了心,辗转多日,终归不愿以此来做拿捏你的把柄,又恐孩儿失了父亲从小孤苦,便未留下。可怜那个未见过爹娘便没了的孩子!你说,你对得起谁?”
白浅看着东华骤然黯淡的眼眸与白至没有一点血色的脸,终于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快意又怅然地说:“我只是后悔,当日自己为何要多那一丝心软,向凤九透了些消息,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回到九重天,与你有了一次相会?若非如此她又怎会放下了再拿起,为了你义无反顾地要去闯星光结界,到头来把自己都搭了进去!”她清亮的嗓音中多了哽咽,“若我不做那些无用的事,凤九也许还好好地活着!至于情伤,一千年两千年,哪怕一万年两万年,总有好的一天,哪似如今……她才只有三万岁!”
说至伤心处,白浅抽噎了两声,并不欲在东华面前再作停留:“说什么劝解,我白浅才不会来劝你这青丘的罪人!我就是看不过,你如今这副样子,哪里当得起凤九的喜欢!”说罢,她一甩袖便径自走了。
惟余东华呆坐风中,那是凤九第一次清醒着看到东华落泪,他挺拔的脊背止不住地颤抖,手中攥拳,牙关紧咬,晶莹的泪凝聚在闭合的眼睫,继而缓缓滑落,可即便到了此刻仍不肯吐露一丝呜咽。
“小白,小白……”几声破碎的低语之后,他忽尔气息一乱,手掌捂在胸前急喘了几下,唇齿一松,一朵赤金色的花便开在了月白色的衣衫上。
远处传来折颜气急败坏的叫嚷:“小丫头,让你来劝解东华,不是要你送了他半条命!”
白浅仍自不服气:“让我来当他的说客,师父也是猪油蒙了心,我白浅首先是青丘的白浅,然后才是天族的太子妃,没有和阿爹打上门去他已该庆幸,还要劝解,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