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攸犹豫了下,终究没有扛住诱惑,小心翼翼爬到父君怀里。她认真盯着东华,小胖手像模像样地在他脸上抚了抚问:“父君感觉好点了吗?”

    东华抬眸望着满脸关切的小团子,忍不住逗她:“嗯,好多了,要是攸攸能给父君揉一揉这里,父君会好得更快。”

    “好呀好呀!”攸攸凑上前,小手搭上东华指着的额头,学着娘亲的样子给他按摩,力道虽弱,胜在舒心,小娃儿甜暖的气息包围过来,他一边扶着肉墩墩的小狐狸崽,一边享受地任她摆布。

    攸攸软乎乎的手辛勤劳作了一番,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忽然顿了顿:“咦,原来还有金色的树啊!”

    东华蓦地睁开眼,语声并未起伏:“哪里?”

    “就在那里呀,就在父君后边!它在发光哎!”小狐狸崽十分好奇,要不是正在给父君按摩,说不定就要扑过去摸摸。

    “……攸攸,父君带你去找娘亲可好?你娘亲说今日要做些好吃的。”

    “真的?那我们快走吧!”美食当前,小狐狸崽的眼神果然从别处收了回来。

    东华瞥了眼身后隐约的树影,暗中捏诀待影子淡去,这才任攸攸扯着袖子往前去。

    为怕晚间搅扰凤九,东华本想移去书房安歇,但凤九坚决不允,还说他去哪里睡自己就去哪里睡,别指望能甩脱。他也知这理由行不通,只好作罢。

    入夜的热度依旧时断时续,隔了七八日便要冒出来一回。东华属实硬气,再如何难受都扛着一声不吭,但每每醒来便要面对凤九的朦胧泪眼仍叫他不忍。

    于凤九而言,未知的病痛在折磨东华亦是折磨她。东华只说过了一晚便好,她却觉得这都是安慰之词,作为身边人自然可以感知,这段时日他的精气神并不好。凤九如一把绷紧的弓弦,无法倾诉的憋闷加剧了内心的焦灼,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叫她惊惶。

    一段时日之后,二人都清减不少,只不过他们还在努力维持着平和,回避那些导向晦暗的可能。

    近来凤九愈发喜欢将一家人聚到一处,似乎只有借着娃儿们天真的欢笑才能冲淡心中的不安,狐狸崽们的稚言稚语也让她得到短暂的舒缓,有时还能博得一笑。

    东华心知肚明,他将凤九搂进怀里,能感觉到她些微的抗拒,可在这件事上他除了苍白的安慰并不能纾解更多。

    小狐狸崽攸攸对于如今每天都有人陪自己玩耍十分满意,娘亲竟然连她爬墙上树、下水摸鱼都未阻止,父君还看得津津有味,这让攸攸分外鼓舞,更是卖力地想出新花招来娱乐爹娘。

    院中的葡萄藤下有个秋千架,是滚滚小时东华亲手做的,等到攸攸学会了跑跳,这里便成了她的乐土,还常拉着哥哥来推她。小狐狸崽调皮,全不理解哥哥一片爱护之心,嫌滚滚推得温吞,不够刺激,可也无人敢在这上头纵容了她,便荒废了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