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相倚的光景,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无法轻易介入他们两个之间。
「下星期回家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吧。」树影摇晃,阳光透过被风吹开的缝隙横衝直撞,刺的我睁不开眼。他的声音却一字一句清晰的穿透我。「至少在我面前阿姨就不会太超过。」
眼前还留有太阳的残影,黑色的光点团团圆圆,在视线所及之处拉扯的天旋地转。我用力压着空荡却翻涌的胃,好像只要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罗瑀暄含糊不清的说了声好。
晕眩接连袭来,她极力隐藏的那个家,他却可以轻易踏足。
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阳光驱散了我的雨季,万里无云的天空不会下雨,但过于炙热的温度,却也能伤害太过靠近的人。太阳过于刺眼的光芒,本来就无法直视。
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洁白的天花板,但却离的很远。
我坐起身,白色的被单就从身上落了下去,眼前所及之处不是大地色的寝室,而是洁白的医务室。
嘴唇乾涩,灼烧的感觉一路漫向喉咙,我转头看向床头边的矮柜,在找到水瓶之前,她先找到了我。
一旁的帘幕被拉开,罗瑀暄拿着矿泉水走进,她的鼻头还残留着一点通红。
「你昏倒了。」仔细端详我的脸色,她皱起眉头,推着我的肩膀再把我按回床上。「阿姨说是中暑。要多休息观察一下。」
她侧坐在床尾,纤细的手掌贴在我额头上,冰凉的感觉从肌肤接触的地方一阵阵传过来。
如今已是入夏的时节,在阳光下多站一会都会热的蒸出薄汗,她的手却一如往常的冰冷
但我却能被那样的温度烫伤。
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不再只是感到温暖和救赎,太阳的光芒太过强烈,靠得太近也会将人灼伤。
「你不是没课吗?怎么不待在宿舍?在太阳底下站那么久?」
为什么你联络他不联络我?
他已经是可以去到你家的关係了吗?
为什么你家的事让他知道而不是让我知道?
千丝万缕,话到嘴边却又哽住。我们之间还是能过问这种事的关係吗?
「全系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搞曖昧。」
可馨的话飘浮在空中,像残影一样紧紧追随着视线所及之处。
我们喝着啤酒彻夜谈心,拥抱哭泣,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依偎着度过一个又一个宿舍没人的夜晚,就像梦一样。眼前的罗瑀暄忽然变得好陌生,开口都要小心翼翼,我是如此在乎她,迫切想理解她的全部,同时又害怕知道更多她不让我知道的事。
对于她,我已经不再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因为太喜欢,喜欢到变成胆小鬼,害怕只要向前就会失去她。
「啊你为什么都不回我讯息啦。我要找你一起吃午餐啊。」我强撑起微笑,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却在抬头看见她的表情后凝固在脸上。她移开视线,脸上清晰可见的不自在,双手在膝上绞扭着,嘴唇微啟,却迟迟无法开口吐出一个字。
她是在思考能不能说,还是在思考能对我说多少?
方才覆盖在额头上的手此刻轻轻落在我手背上,沉默让人无所遁形,我终于下定决心抽开手,感到指尖一节一节变得冰冷。
就连最简单的问题,她也无法回答。